屮。
朱大花穿着校服,拿着一根细竹子刷花圃上的三叶草,草叶飞起浆汁跟毛毛雨似的。
“谁破坏花草树木!?”门卫大爷持竹棍闪现,朱大花已经逃的无影无踪。
蹲在熟悉的街角,朱大花瞪着身上的校服,时隔多年穿上膈应真是一点都没少。
“系统,我该回去了,传送。”
还在原地,朱大花有点慌了,“听到没?”
燥热的街道吹过一阵烟尘的风,还在原地伫立。
“你威胁我完成任务吗?好了,我服了,赶紧回去吧,这回保证不拖。”
毫无回应。
街边的发廊流行歌正在嘶吼。
肚子饿了。
朱大花想去搞点钱解决吃饭和住宿问题,校服口袋里一毛钱都没用,指甲里全是泥,面前经过收废品的三轮车,一个流鼻涕的幼童盯着自己看,直到三轮车转角不见。
要是带着书包,就可以把书买了换两个包子,晚上去网吧对付一晚。
“该死,卧槽,我得去找本修仙小说看看,这是演哪一出啊。”
下课铃声响起,朱大花跑回学校,一溜烟上三楼,迎面撞上出来的老师,她以一个灵活的走位闪过老是,在五十多同学的瞩目中跑到自己的坐位前,将书本全收进书包,两页书包皮合上抓在手里转身就跑。
老师抱着教案挡在教室门前,推了推反光的眼镜,“朱大花,你跑哪去了,为什么旷课?”
“我爸被车撞了,我得回家。”
朱大花边说边走,老师被唬住了,因为朱大花是个乖孩子从来不会开玩笑,这后退就让出一条道来,朱大花马上跑了个无影无踪。
“请假条你.”
老师核对需要一点时间,朱大花已经跑出了学校,用一书包的教材换了三十块钱,用两块买了三个包子,又涨价了。
朱大花摸摸口袋里的钥匙,如果所料不错因该是那个时候,无暇多想,小跑回到阴暗的出租房,打开门,熟悉的潮湿腐败的气息扑鼻而来。
将能翻出的硬币都揣进口袋,朱大花打包好了两身衣服和食物,戴上口罩和鸭舌帽甩门而去。
在车上,盯着修仙小说细细研究,重点看问心阶上的遭遇。
现在的情况因该是回到最初的噩梦,要是过不去就跟滚下山阶那些一样。但是会更糟,她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
嗯,她是谁呢?男的女的?
那么主角都是怎么过去的。
“屮,意志坚定扛过去,相逢一笑泯恩仇,毫无感觉,掉秘境里一下跟同辈拉开差距,”
朱大花幻灭了,汽车外的日头正在往下沉,“淦,真那么容易就好了。”
“小姑娘你那里去?”边上的老太杵着拐棍,侧脸看朱大花。
“我去乡下外婆家。”
“这往城里去的,你是不是上错车了?”
“没用,我经常走熟得很。”
老太恍然大悟,“你那个村子哦。”
“是是是。”
朱大花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会成为一个离家出走的人,整个学生时代都没干过的事情,穿越回来反倒这么做了,真是一穿不如一穿。
乡下也根本没有什么外婆。
只是不想遇到那两个人罢了,倒是出去能放轻松点,渡一个小假,梳理一下心理免得变态。
抱着装食物和衣服的塑料袋昏昏欲睡,车摇来晃去。
醒来时旁边的老太早已下车,车要到终点站,斜后方人往前走要下车,朱大花坐的靠前了一些以便确定位置。
倒数第二站下车。
成年后的涉足的领地范围,有种久违的安心,现在十三岁,根本没地方收容,除了收容所会给包方便面送你回家。
揣着二十三块钱,在河边吹着冷风,吃已经干硬的白饭。
低配版的治愈。
没经验就是没经验,在网吧到半夜,朱大花就被警察抓回家了。
坐在警车里,难得的有警察姐姐谈心。
“回家好好听爸爸妈妈的话,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亲生父母呢。现在学生压力真大。”
警察姐姐打开车门,车门外是站在楼下的父母。
“还好我已经毕业了。”警察叔叔这么说,跟父母指教一通,警车就开走了。
前一秒还对警察唯唯诺诺的父亲,下一秒巴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来,朱大花纵横仙侠界那么多年,从未遇到如眼前这般犀利的夺命掌。
穿着背心的父亲一看巴掌落空,用看仇人的目光盯着朱大花,
“长本事了,都敢离家出走了,老子执行家法,你还敢躲了。”说着把吃了一半饭菜的碗筷塞到母亲怀里,往巴掌上吐唾沫。
“来吧,”朱大花摆开架势,“反正打死打伤,你出钱。”
“嘿,你这是对老子说话的态度!”
父女斗殴,母在一边两个人一起奚落。
夜晚,朱大花盯着桌子上的止痛药,书包的事情还没被发现,等到发现时吾无命休矣。
穿越者前辈的经验但凡有一点用,也不至於一点用都没有啊。
朱大花忍痛坐起来,一手扶着昏沉的头,一手打开小说,企图找到蛛丝马迹,就算没有也随便激活点什么灵感,否则,明天就要上课了。
这是,不隔音的客厅传来叮哩哐啷,接着就是拳拳到肉的声响。
凄厉的哭号扶摇直上。
“我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不是人的东西!”
朱大花已经麻了,果然挨一顿打,这种例行争吵的伤害就会小很多。
门被踢开,父怒吼,
“都是因为你,你怎么不死在外边,你怎么不从这窗户跳下去!
傻了你,马上跟你妈滚出我家!”
被拽起来,胳膊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了。
母女被丢到街上,大晚上风很凉。
朱大花被母亲剜了一眼,恨仇人都没那么深沉的眼神,母亲上楼拍门哭嚎,感应灯都亮了,但是楼道还是很安静,几声叫骂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