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姜若兰第一次来到李长空潜修的山谷,漫山古木、野草委萎,一道河溪从西北境蜒而来,流往东南。
只见林木深茂,池潭依山势高低以奔突的飞流相连,山沟地势如层层台阶,高低瀑布飞泻漫溢,水声鸣鸣,疑无路处竟别有洞天,大有柳暗花明,寻幽探胜之妙。
山谷之内,李长空正在练功,一把红袖刀在手,施展开来便如这山中流水一样,或夺泻而下,或分级飞坠,刀式回旋,黄昏细雨愁煞人,红袖一缕断魄魂。
姜若兰从未见过如此绚烂的刀法,那一抹绯红,随着李长空招式的变化,越发宛如残阳之血。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黄昏变化,阴阳交错,生死之间,血光浸染。
这把刀,这门刀法,就宛如山川尽头的黄昏细雨,凄美诡谲,就在姜若兰以为,这就是这门刀法的全部是,李长空的刀式一转。
刹那间,绯红的刀锋变得绚烂无比,如果说,刚刚的红袖刀,是黄昏下的一缕残阳。
那么,如今的红袖刀,就是荒原大漠中的一轮烈日。
刀气纵横,仿佛一道一道狂风卷杂细沙飞石的洪流在山谷之中变化开来,带来姜若兰难以抗衡的感触。
只觉得刀锋铺天盖地,恍惚间仿佛真的看到了那黄沙大漠,看到了那细沙随风,淹没一切。
这样的狂风之中,李长空手中的红袖刀显得越发耀眼,红色的刀芒比世间最为璀璨的明珠还要亮,亮的刺眼,一招一式,长刀飞舞,变化之多,几乎无穷无尽。
这一门刀法演练完毕,姜若兰都没有从那无尽的变化中回过神来。
“若兰来了?找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李长空道。
听到李长空的话,姜若兰这才回神,两眼之中的震撼还没有消退,看向李长空的目光中也更添了几分崇敬。
深吸一口气,姜若兰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封红色的请柬,递给李长空。
“是这样的,衡山派历经两年的内斗,如今选出了新掌门,不日就要在七侠镇就任掌门,专门送来了请柬,请李捕头前去观礼。”
“衡山派?”李长空闻言一愣,反问:“莫小贝?”
姜若兰点点头,“嗯,是莫小贝。”
剧情已经发展到这里来了吗?
李长空若有所思,伸手从姜若兰手中接过了请柬。
果然,只见请柬上写着五月初八,芒种之日,邀请商州捕头李长空,前往七侠镇参加衡山派掌门莫小贝的继任仪式。
落款是衡山弟子陆一鸣。
作为武林外传的死忠腐竹,李长空自然对衡山派的三个弟子印象深刻。
在原本的印象中,三个弟子就是典型的忠义之士,为了莫小贝能出一次风头,不惜连师父师娘,甚至是亲娘留下的剑都给当了,也要满足这个掌门的无理要求。
有人赞许他们的忠义,也有人认为他们这是愚忠,不值得,还有人认为,他们完全可以不要莫小贝这个丫头片子当掌门。
曾经的李长空也是其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