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樟老树,阳光穿过枝叶间隙,落在捧书的身影上。
“来了啊,过来坐。
”叔骅公垂下书,指了指旁边的石凳。 三年间,老人家更加老了许多,花白的头发已尽全白,将近六十的年纪,精神依旧矍铄,给陆良生到了一杯茶,跟着坐下来。
“良生这就要准备去河谷郡,会不会有些操之过急?不妨再等三年。”
虽然收得这么一个佳徒,让老人面上有光,可三年童试下来,也有爱护其羽翼之心,若是乡试没中,怕挫了陆良生的心气劲,才开口劝道。
那边,陆良生抿了一口茶水,放下笑道:“恩师不用担心,良生先去河谷郡安顿下来,秋闱之事,顺手而为便是,也不会有求之不得的心态,能考则考,考不中,再等三年就是。”
“嗯,你能有这样想法是最好的,到了河谷郡,为师也没有能帮上忙的。”王叔骅点点头,说完这句,起身走去屋里,片刻又出来,手里拿了一封信函。
“河谷郡那边,我有一故交,乃饱学之士。”
老人将信函交给书生,慈和的看着他:“.….到了那边,学业上有什么不懂的,可请教於他,秋闱乡试三年一次,今年刚好轮到,你能考则考,不能考就当去适应一番,不可勉强。”
“良生知晓。”
收起那封书封,陆良生与老人在小院里聊了一会儿,县令闵常文也过来了, 一路往北门过去,琐琐碎碎的聊起三年间的过往,也有未来可能出现的画面。
“若是良生能中举,说不得你我三人还能同殿为臣,到时还需你这青年才俊多多照拂啊!”
“呵…..县尊抬爱了,良生听恩师说起过县尊曾经可是尚书仆射,一生嫉恶如仇才得罪小人被贬到这里,若真有那一天,该是县尊照拂良生才是。”
“哈哈哈。”
笑声漫过长亭,不久之后,阳光倾斜,彤红的霞光照过来,陆良生跨上老驴,朝王叔骅、闵常文拱手拜别离去。
看着慢慢悠悠骑驴的背影,王叔骅轻抚白须,叹了口气,让他想到了年轻时候,也是这般踏上求仕途的旅程。
一旁,闵常文笑容收敛,从远去的背影收回视线。
“叔骅公,你我看来也要远行了。”
“嗯?”
闵常文从怀里掏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函,目光又看去霞光里远去的那抹身影。
“朝中旧友着人送来的,有个旁门左道之辈迷惑君上。”
老人侧过脸来,看一眼他手中的书信。
“朝中能人那般多,怎的用得上你?看来是得罪人的差事。”
听到这番话,闵常文抚须大笑起来,将书信揣回袖中,邀请老人上马车,“得罪人又何妨,朝堂不静,就关乎天下万万百姓,闵某倒是想会会是哪路妖人,叔骅公可愿同行否?”
“哈哈,老夫随你到这穷乡僻壤,你岂能一走了之,自然要一路同行。”
王叔骅伸手:“请!”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