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叹口气,点点头:“那就他吧。”
富水一条长街,熙熙攘攘之间,有处摊位围了数人,黑边里白的布幡轻摇,半阖眼帘的老头抚着山羊胡,另只手掐着指尖飞快给问吉凶的人演算。
“色乃刮骨钢刀,一定切忌不要过度。”
“那男色呢?”
“.……”
喧闹的街道当中,几名衙役穿梭张望,看见高挂的小幡,指了过去,王半瞎被呛的发愣,刚想说话,模糊的视线里,几道身影走了过来,二话不说伸手将他架了起来。
“哎哎,你们干什么?!”
“县尊请你过去一趟。”
王半瞎保持坐姿,两条腿都还卷曲着,就被两个衙役架在半空,过往、围观的行人见是县衙中的公人也不敢阻拦,只得眼睁睁看着老头被带离了长街。
这边,王半瞎还没进县衙就被带进了一辆马车,车上主簿将事情始末讲给他听,但不管他答不答应,车辕已经驶出了城门,往南而去。
“好端端街头算命,怎么就弄出这般祸事来了啊……”
王半瞎坐在车厢内一动不敢动,敏锐的听觉里,外面好像多了人在走,不时还有许多狗吠声传来。
汪汪汪……
犬吠一阵凄厉,缓行的车架随后跟着停下,模糊的对面,主簿将他搀下来,有旁人过来接应,一路走去脚步声密集的方向。
王半瞎侧了侧脸,无数脚步走过官道,不久,好似马蹄声过来,就听主簿的声音与对方交谈。
“孔将军…..这位就是咱们富水县有名的高人……”
“那可是料事如神,远近闻名,家中要是遇到鬼祟,许多人都会来问他。”
…..
听了一小会儿, 王半瞎浑身一振,不由挺了挺胸膛。
噗…..
战马喷出粗气,马背上,孔范勒着缰绳听完这主簿的话语,目光看了过去,一身灰袍老者,轻抚山羊须,正颔首望去远方山势,那双无神半阖的双眼,平添神秘。
“端的高人啊……”
暗赞一声,孔范颇为满意,让那主簿回去,又让人好生照顾王高人,沿着官道继续往南过得五六里,与另外二将按作战的计划分开。
任忠携五千人跋山涉水翻栖霞山西面,陈弼之率一万自北面而围。
“我自领一军,与王高人从正面过去,就算那陆良生能走,他陆家村村民岂能跑得掉?”
战马上,孔范自有股豪气,在马背上传开。
天舒云卷,林立的旌旗在路口分离,跟着自家将军的旗号渐渐向西、北延伸开去。
沉重的脚步声里,王半瞎大抵已经猜出自己身在军队当中,但到哪里却还不知,不过被人左一个高人,右一个高人的称呼,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高深莫测的脸上,露出笑容。
‘反正装下去就好了,只要不是去打栖霞山的陆良生就行,呵呵…..也不对,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去打一个人嘛,想多了想多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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