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老驴跟着女子沿着原路返回来时的地方,蛤蟆道人连忙收了鱼竿,看着石头上趴伏的一尾红鱼,鱼嘴一张一合吐着泡泡,呯的一蹼,将它踢回去,拖着鱼竿鱼线撒开脚蹼飞奔追在后面。
“等等老夫!”
一跃而起,抱去甩动的驴尾,荡着秋千般攀岩而上,好不容易翻上书架上方,走动的老驴、书生停下,陆良生微微抬起头,看去翠林的方向,一声温和而慈祥的话语随着清风拂来。
“两界山既是五指山,位河州,东曰新隋,西乃胡人,积石山脉有神猴,莫以真身见,亦莫道我名,去吧,见我义弟安好便回。”
陆良生朝翠林施礼相拜,猪刚鬣也跟着连忙躬身,蛤蟆道人不情不愿的拱了拱手,下一刻,视线一花,再次清晰时,耳中传来人声喧哗,周围山道盘旋苍木林立,一人两妖已是来到骊山老母殿外一颗大树下。
咚——
铜锺悠远从不远大殿锺楼敲响,见到山道游客来往,猪刚鬣连忙施展法术,遮掩相貌,嗡声嗡气说道:
“老母也太没意思,没说留我们吃顿饭再走,还送到人多的地方来丢丑。”
“就知道吃!”蛤蟆道人翻了翻蟾眼,顺着绳子滑去书架,摇摆几下,拉开小门钻进去,探出蟾脸叫了声。
“到了城里吃饭,再叫为师!”
然后,呯的一声将小门碰上。
陆良生摇摇头,轻笑一声,拉着老... ...
驴走去老母殿,既然来了,顺道也进去烧柱香拜上一拜,虽然接了一件跑腿的事,但总归是令他徒弟肉身复活。
殿门飞檐彩拱,香客进出。
书生在门口买了三炷香,来到殿门外的大鼎,点燃举着头顶拜了三拜,恭谨的插去鼎里,附近不少香客焚香求愿,也有解签,或他乡远来游览的旅人听庙祝说些骊山老母的神话。
“......老母显号玉清圣祖紫元君,传闻如齐宣王的妻子锺无艳得过老母点化,助夫治国,昔日始皇帝.....呵呵.....可是被老母小惩过的,所以,诸位到了骊山,不可狂言乱语。”
庙祝的嗓门很大,吸引外来游客礼拜焚香,增添香火对他也是有极大好处,声音自然卖力。
陆良生施礼已毕,起身离开。
“.....呵呵,诸位可知,这骊山与不同的地方很多,可见此处不仅青龙白虎,也有天蟾为雕......”
听到这话, 走出几步的书生陡然停下,侧过脸看去那说话的庙祝,倾听下一半句。
“......总所周知骊山乃女娲娘娘坐骑所化,咱们以前啊,这里的先民不仅崇鸟纹、鹿纹,还有一个你们想都想不到的,那就是蟾纹,当年啊,我还小的时候就听过我爷爷讲过,他小的时候,听说这老母庙里,还有尊蟾雕呢,听说是始皇帝请走了,再后来秦没了,那蟾雕又不知流落哪里,若是放到现在,说不得也能请去另一座庙里受人供奉。”
蟾雕.....
陆良生听了一阵,走去外面,猪刚鬣牵着老驴早等候在哪里,拿着一根冰糖葫芦舔着,一旁货郎眼巴巴的看着他,唯唯诺诺的想伸手又不敢伸手。
书生掏出两文付给货郎,从猪妖手里牵过缰绳,皱起眉头,看去书架小门。
对一旁絮絮叨叨在说:“你见老母时,可是美丽妇人?”“她平时啊,就是一副老妇人模样,别被骗了。”“......你是不知道,老母她,可是极美的......”
陆良生一字也没听进去,脑中忆起的是,当初河谷郡的周瑱说的那番话。
老人的话语浮了上来。
‘......数十年前,皇宫里啊,也有大蟾,不过却是一尊望月金蟾雕塑,可惜后来被人盗走了,那可是昔日咱陈朝开国皇帝年少时,无意得来的。’
师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难道说,他其实出自骊山?
想到这个可能,陆良生把自己都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