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升上云间,交织的长街,喧哗如闹市。
“炊饼.....口感香脆的炊饼,我家娘子连夜亲手烙的,好吃也好闻,可香着呢。”
“上好的紫檀木,仅剩两根,赶紧看一看,瞧一瞧咯!”
“......糖葫芦!”
“蜜水.....冰镇过的蜜水,天热解渴,两文一碗!”
围满城中百姓的长街,人声鼎沸,一串串灯笼交织街道上方,扰扰嚷嚷的街沿两侧,挑着货担的小贩高声叫卖,走过的街道尽头,一道牵着老驴的书生将他叫住,递给几文铜钱。
“来几张炊饼。”
“好嘞,客官你稍待。”
身形颇有些矮的小贩笑呵呵的收了铜子放去口袋,麻利的揭开担上的盖子,从麻布下数了九张饼子,用油布纸包好,回头也看了眼面前的书生。
“客官也是来看热闹的?”
“是啊,听说四国来我大隋朝贡,过来看看。”书生笑了笑,从栖霞山施法连夜赶回来,入了城后,心里就稍安许多,正好看见有卖饼的,这小贩往日在城中也见过,便叫住对方,买些饼子给一路跟来的八位叔伯垫垫肚子,见里面还剩几个,干脆一起买了下来。
小贩高兴的脸都笑开花,利索将饼子摞好,用麻绳一起捆上递过去:“客官你这可就来冲了,今日一早,那几个什么国的,都已经入皇城了,现在这会儿说不得都快出来了,谢客官大方,哈哈哈,我这饼也卖完,婆娘一个人在家,我得回去看看。”
他国来朝贡,对民间百姓来讲多少是脸面有光的事,而小商小贩则有利可图,卖脆饼的汉子两担饼子卖的所剩无几,正好最后的十几张饼子一起卖给了书生,挑起箩筐,满面红光的往家回去。
“宫里有越国公、拓儿,应当出不了什么事。”
陆良生提着那摞饼子看着那小贩离开的方向,想了会儿,收回目光,走去不远的街边,八条大汉汗流浃背的蹲、坐街沿,陆喜接过递来的饼子,“又吃饼子啊?”
连日赶路,途中歇息也多是荒山野岭,八人肚子连油水都没有半两了。
听到陆喜抱怨,陆盼起身过来,伸手在他后脑扫了一下,将饼子拿过来。
“有吃的就不错了,挑什么挑,咱们当年什么日子没过过?”
这边还说着话。
陡然就听老驴踩响蹄子,陆良生拉着缰绳,朝他们打了一个响指。
“盼叔,我们入宫。”
八人愣了一下,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陆盼猛地将饼子塞还给陆喜,抓起刀负去后背,去拉其余七个兄弟。
“愣着干什么,入宫啊,说不得晚上还能在宫里吃上一顿。”
“还是老盼机灵!”
陆喜七人想通关节,兴奋的脸上紧实的皮肉都在一阵一阵抖动,呼啦啦的追上陆良生,左右排开像堵墙壁在街面上横推去前方。
沿着这条街前行就是教化坊,紧挨着的便是驿馆,往东第一道皇城门叫顺义,整条街上全是人的身影站在街道两边直直的延伸去往城门,陆良生带着八人从教化坊另一边沿着城墙过去。
“站.....咦,是国师!!”
值守城门的皇城士卒将长兵一收,朝城楼上的同僚飞快摆手,嘶吼:“快,把城门打开!”
轰......
厚重的城门在绞盘转动下,缓缓向内打开,陆良生朝两侧士卒点点头,拉着老驴走进城门,跟在后面的八人第一次进入皇宫,见到宫中侍卫对自家大侄子这般尊敬,陆盼压低嗓音朝左右的兄弟说道:“不能给咱们良生丢人,都虎一点。
”七人齐齐点头,一个个挺直了背脊,胸口两坨肌肉更加鼓涨,大步迈开走的那叫了一个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