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临死之时给了他那条人链的名单,可是要找到这些人恐怕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
力,假如这些人换过身后有些特异能力,提前发觉闻风而逃的话,人海茫茫,就更不好找
了。
再假如,肉身已死,意识却依靠巫力而存在的崔猛用一些不可思议的手段让这些人死
亡或者去害人,伤害面可就广了,所以唯一的好办法就是彻底消灭崔猛。只是,这老人狠
得下心吗?
看着他怀疑的眼神,老人落泪了,"当年我想救他,如今—他这样生不如死,我会陪
着他的。"
"但是,要如何解决呢?"
"我会用传承之法暂时压制住他,让他昏睡。你要在这段时间里找到当年杀了我们村
十三个男人的真凶,就算不能把猛儿的身体还给他,至少要有个交待,化解他的怨气,然
后一切就完结了。"老人说。
即使老人不这样求他,燕风也是会想办法查出当年那件凶案的真相。那不仅是一件神
秘、诡异的凶杀案,还伤害了那么多条人命,最重要的是,它是现在这件事的源头。一切
都是在二十年前的那晚开始的。
凶手是人、是鬼、还是妖怪?为什么当时没有一个人发现凶手?他为什么要杀了这无
辜的十三个人?他用的是什么办法?还有,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流干了血,而现场不见一
滴?血被用来做了什么?
可是他没有线索,除了崔猛告诉过他的,那个凶手的脚上纹着两个兽头。
大概是有巫术的人都比较容易明白别人心中所想的,燕风还未说出自己的疑问,老人
就说道:"我们母子心灵相通,早在二十年前,我就看见了猛儿脑子里的那个人!"她表
情和语气都淡淡的,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情,而不是她的儿子被杀的情景,可见这么多年
的折磨,她早就看得开了。或许在她心中,这一切都要归於天意,没什么好抱怨的。
"您还记得吗?"燕风问。
老人没说话,只是从身上背的一个麻布口袋中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燕风,"头
几年,山里来了个画画的娃子,我把心里想的说给他听,请他画了一幅画出来。他画的真
的像呢,差不多和猛儿脑子里想的一模一样。"
燕风接过信封,打开一看,确实是两个凶猛的兽头,画的栩栩如生,不过初看上去,
却像两只不同品种的狗。
"还有,那个人是我们白族人。"老人抛出一个重大线索。
"白族?您是怎么知道的?"燕风万分讶异,又有点兴奋。
"当时他说了一句话让猛儿听到了。说的正是我们白族的土话。我是从那个地方来
的,从小教过猛儿,他听得懂的。"
燕风回忆起崔猛所讲的事,他确实说过当时听到凶手讲了一句话,说起这事的时后,
他大概直接翻译过来了,所以也就没有特意说明。
这样他就有了两个线索,尽管微小而模糊,可却是唯一的了。而且在这种局势下,无
论多困难他也要破了这个案子不可,不然生者会遇难,死者会不安,不只为了乌拉,还有
他的职责所在。
"你能困住崔猛多久?"燕风看了一下老人,感觉她异常孱弱,似乎说句话都要耗费极
大的精力,有点怀疑她能否做到。
老人笑了笑,"我的力量已经不如以前,但我想老天不让我死,就是为了让我在今天
偿还犯下的错误。一百天,我想我可以坚持一百天,你一定要在百日之期解决这件事,否
则我们母子的罪孽会还不清的。求求你,就算不为了我们,也为了当年枉死的乡亲,还有
那些不知哪天就被我家猛儿害了的人。"
燕风郑重的答应,虽然他明白办一件案子有多么大学耗费时间和精力,有的悬案需要
几年、十几年才能侦破,有的成了死案,像这种发生在二十年前、警方没有介入过、线索
又少的可怜的案子有可能是根本破不了的,可是对於他而言,哪怕有一分希望的案子,他
也不会放弃。他要找到那个罪魁祸首。
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这里的善后工作,要想办法掩盖过件事,因为这里没有正常意义
上的凶手,只有老人、屍体和一个吓坏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