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亡小路倒骑着小毛驴,唱着毛驴歌,一路来到襄阳城附近。
那日摆脱洪七公后,一路上,他专挑人迹罕至的山林小路,遇到小镇便稍作修整,倒也不觉烦闷。
不知不觉中,他已来到一处山谷外围,但见一条溪流蜿蜒而下,溪水清可见底。
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阵雕鸣,声音微带嘶哑,但激越苍凉,气势甚豪
他心中好奇,把驴栓在一旁的树干上,循声寻去,但听那鸣声时作时歇,比之郭靖的双雕的鸣声远为洪亮。他渐行渐低,走进了一个山谷,这时雕鸣声已在身前不远,他放轻脚步,悄悄拨开树丛一张,不由得大感诧异。
眼前赫然是一头大雕,那雕身形甚巨,比人还高,形貌丑陋之极,全身羽毛疏疏落落,似是被人拔去了一大半似的,毛色黄黑,显得甚是肮脏,模样与郭靖的双雕倒也有几分相似,丑俊却是天差地远。
这雕钓嘴弯曲,头顶生着个血红的大肉瘤,亡小路从未见过这样丑的鸟,不过给人感觉却是古拙雄奇。
但见这雕迈着大步来去,双腿奇粗,有时伸展双翼,却又甚短,不知如何飞翔,只是高视阔步间,自有一番威武气概。想必这就是独孤求败那只大雕了,亡小路心想。
那雕听得左近簌簌声响,但见四条毒蛇一齐如箭般向它飞射过去。它弯喙转头,连啄四下,将四条毒蛇一一啄死,出嘴部位之准,行动之疾,竟不亚於武林一流好手。这看得亡小路惊讶不已。
而且最让亡小路惊讶的是,这雕一举一动之间,竟似蕴含着极为高深的剑法之道。虽然亡小路平时不使剑,但作为全真弟子,剑法自然是要学的,所以才能看出其中古怪之处。
还不待亡小路细细思索,突然鼻端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之气,显有更大的毒蛇来到临近。
抬眼望去,只见对面大树上倒悬下一条碗口粗细的三角头巨蟒,极为凶恶。
大雕丝毫不惧。昂起头来,哇哇哇连叫三声,似向敌人挑战。只听得‘呼’的一声巨响,那巨蟒猛地向大雕扑去。大雕见此,不但不退,反而迎上前去,倏地弯嘴疾伸,已将巨蟒的右眼啄瞎。
它头颈又粗又短,似乎转动不便,但电伸电缩,却极为迅捷,一招之间,就啄瞎了巨蟒的眼珠。
蟒失右眼,剧痛难当,却凶戾更甚,它张开大口,啪的一声,咬住大雕头顶的血瘤。
亡小路心中一惊,纵身而上,一脚踢在巨蟒的七寸之处,踢得巨蟒身子一偏。
大雕趁机在蟒身上连啄数下,每一啄下去便有蟒血激射而出,又将巨蟒左眼啄瞎。巨蟒已是强弩之末,全身扭曲,翻腾挥舞,过了良久,终於僵直死去。
大雕咕咕鸣叫两声,缓步来到亡小路身边,伸出翅膀拍拍亡小路的肩头,表示感谢。
亡小路被它拍得差点一个踉跄,哈哈一笑,“雕兄,你神力无双,武力惊人,在下佩服。”
大雕似是能听懂他话中意思,又是几声高鸣,神色极是倨傲。亡小路见它如此通灵,心中大喜,伸手抚抚它的背脊。
“雕兄,你被那毒蛇所伤,我那里有些药材,你随我去取来,我给你敷上。”
亡小路带着神雕来到栓驴的地方,从驴背上的包袱中取出金疮药,倒在大雕的肉瘤伤口处,不多时,鲜血便止住了。
大雕伸翅在亡小路肩头拍了几下,表示感谢,之后低鸣几声,咬住亡小路的衣角,
扯了几扯,随即放开,大踏步便行。 亡小路知它必有用意,便跟随在后,大雕足步迅捷异常,在山石草丛之中行走疾如奔马,亡小路施展轻身功夫这才追上,心中暗自惊佩。
那雕愈行愈低,直走入一个深谷之中。又行良久,来到一个大山洞前,大雕在山洞前点了三下头,叫了三声,回头望着亡小路。
亡小路见它似是在行礼,心想莫非这就是独孤剑塚?这样想着,也对洞穴拜了几拜,而后看向大雕。
那雕拉了拉亡小路的衣角,踏步便入。洞中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
这洞其实甚浅,行不到三丈,已抵尽头,洞中除了一张石桌、一张石凳之外,便无他物。
大雕向洞角叫了几声,亡小路看过去,见洞角有一堆乱石高起,极似一个坟墓。於是打火上前,走得近处,却见洞壁上写有字迹,伸手抹去其上青苔,但见三行字迹,笔画甚细,入石却极深,显是用锋利的兵刃划成。那三行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