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上一张普通的容颜和凤麟推开小门走了进去:“打扰了，我和徒弟在山里走累了，想讨碗水喝。”

男人放开女人，女人匆匆抆去眼泪，对我扬起一个勉强的微笑:“好，你们稍等。”说完，女人走向厨房，经过菜园时，疑惑地停了停，继续向前。

我看向男人，男人正看着凤麟，满是血丝的眼中是温和慈爱的目光:“这是你的孩子?”

“不，是徒弟。我刚才看到嫂子哭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娥娇说得没错，这一家人，很善。

男人的神情黯淡下去，泪水也渐渐开始溢出:“我也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可是……孩子他……”他哽咽起来，再也说不下去。

女人从厨房里已经拿出了水，手中的碗像是新的，她递到我面前:“给孩子喝吧。”她也慈爱地看着凤麟。

凤麟看看他们，然后看我:“师傅，帮帮他们。”

他们在凤麟的话音中，目露疑惑。

我接过他们手中的水:“有句古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们给林中的泥人搭了个棚子，又时常去看她，你们会有好报的。”

他们更加疑惑地看向我:“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扬唇笑了，拿起碗喝光了他们的水，“今日，我也不白喝你们的水，你们的善举替我教好了一个神仙，是大大的功德。”

他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神，神仙！”

“啊！娘！娘！爹！”就在这时，屋内忽然传来孩子的惊呼，夫妻二人立刻转身跑入屋中，我微微一笑，放落手中的碗，瓷碗落地时，已经化作一只金碗，我看向凤麟:“我们走吧。”

“好。”凤麟和我一起转身走出了这间小屋，身后。是那对夫妻惊喜的哭泣声音。

“神仙显灵啊！”

“神仙显灵啊——”

月光在满地的落叶中闪现，我和凤麟停住了脚步，树叶缓缓卷起，形成了一个人形。我看向她，邪邪勾唇:“悟到做神的意义了吗~~”

她静了片刻，朝我一拜:“多谢娘娘教诲，娥娇悟到了。”

“恩，既然悟到就好好做你的神仙。期待你回神界。”

娥娇淡淡一笑:“娥娇不想回神界了，在这里，才能做更多有意义的事，娥娇也不想再做以前的娥娇，娥娇还有很多事要做，就不送娘娘了。”

我笑了:“去吧。”

“谢娘娘。”月光从树叶间消散，枯叶随风散落各处。

我拉起凤麟的手，看向山下:“这里离京城不远了，我们走吧。”

“恩。”

我和他慢慢下了山，一大一小的身影落在地上。很久没有用两只脚走路，满地的落叶带出我们的脚步声:“沙，沙，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