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爷子脸上笑呵呵地,说着便要跟薛老四一起离开。
赵氏见薛老爷子竟然也要去,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嗔怒道,“你个老不死的你还有脸过去啊,老二都跟你分家了,他那个薛跟你这个薛已经不是一个薛了。”
“还有,你不知道老二家的办这么火热是为了什么吗?他们就是办给我看的,好让我看看她家的阿呆多有出息,她这是要让我后悔,后悔跟她分家,她这是想打我的脸,你现在过去算什么,把脸伸过去让人打啊,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不准去。”
薛老爷子闻言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了畏惧色。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赵氏当家,对於赵氏,薛老爷子是打心底的畏惧。
赵氏怎么看薛老爷子都不顺眼,轻哼一声,“我当年真是眼瞎了,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么个没用的窝囊废。”
“连个儿子都管教不好,行了,别在这杵着了,老宅没人,回去看老宅吧,你也就还有这点用了。”
薛老四闻言脸色就沉了下来,老四媳妇眉头也高高皱起,两人同时将目光移向了薛老爷子。
听了赵氏的话,薛老爷子的身体猛地一颤,已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露出痛苦色,他似乎又看到了自己一个人在幽深寂静的老宅里,任凭着清冷寂寞将他侵蚀,两行泪水从眼眶流出,在那黝黑苍老沟壑纵横的脸颊上流淌。
薛老四终於是看不下去了,当即站出来道,“爹,你跟我走,我养你。”
“什么时候你在老四这住够了,就去二哥那住,二哥早就说想把你接过去住。”
薛老爷子闻言老泪纵横,激动地身子都轻微颤抖了起来,泣声道,“好,好,老四啊,小时候爹没白疼你。”
薛老四走过来用手搀扶着薛老爷子,“爹,说这个干啥子,儿子孝顺老子,那是天经地义。”
“爹,我们这就去二哥家吃席。”
“好好好,吃席,吃席,有你跟老二在可真好。”
薛老四没再说什么,搀扶着薛老爷子向阿呆家走去。
赵氏大怒道,“老不死的,今天你要是敢去老二家,你就别想再回来。”
薛老爷子、老四一家仿佛没听见,继续朝着阿呆家走去。
赵氏见状气得怒目圆睁,眼白里都浮现了丝丝血丝,一张橘黄的老脸铁青铁青,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只觉腹中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在她的肺子里一通猛烧,烧得她肺子都要炸裂了。
赵氏剧烈地喘息着,愤怒地咆哮道,“好,走,你们都走,我有大儿跟三儿一家就够了。”
“今年我三儿鸿运当头,定能考中羽士,到镇里、县里当官,到时候就算你们哭着求着我们,我们也不会让你们进门。”
赵氏泼妇骂街一般大喊着,然薛老四搀扶着薛老爷子却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慢慢地,赵氏喊骂累了,也逐渐恢复了冷静,儿子走了两个,老头子也走了,难道,自己真的错了么?
不,自己错哪了?自己没有错,自己还有小涛,还有老三,老三一定会考中羽士的,错的是他们。
不多时,薛老四带着薛老爷子来到了阿呆家,薛父、薛母将老爷子请在了上首位,跟村长李德福坐在了一起。
李德福喝了两口茶,笑着与薛母道,“老二家的有福了,生了个这么好儿子,院试又考中了魁首,这回可是名副其实的薛魁首了,我看再过两年一定能再考中羽士,
甚至居士。” 薛母笑呵呵地说,“李叔,什么薛魁首,您可别向着那臭小子说话,说不准,这次也是运气好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