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出手,便是辟邪剑法,这数年来,他精研《葵花宝典》,又以独孤九剑和太极剑法为参考,将那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去芜存菁,精简为三十六路。虽剑路招数少了一半,其威力却是大增,招式中的破绽,也渐渐隐秘。
原来的辟邪剑法,运使出来,身如鬼魅,剑法诡异,虽名为“辟邪”,本身却邪得很。
这几年来,他在少林寺藏经阁之中,看了不少七十二项绝技,同时也翻看了不少佛经,经此熏陶,心性颇有改变。所以,精简剑路招数之时,免不了受佛家的影响。
他此时施展出的剑法,邪异少了一半,却增加了不少佛性。
昔年这门剑法,系林远图所创,林远图原是南少林的高僧,多年受佛法浸染,剑法虽是邪异,却有一颗佛心,佛心邪剑,尚能自持,不至於像东方不败那般,颇有些“走火入魔”的意味在其中。
只见他右手持了长剑,身躯如云如风,既不可捉摸,又以极快的速度,向风清扬奔去。
“好快的剑!”风清扬心知,倘若自己依旧不再动手,便要死在此剑之下。
当即,风清扬抬手一扬,飘出剑花数朵,竟封死了赵秋的出剑来路。
赵秋长啸一声,当即变招,他变招之时,身躯和长剑宛如一体,行云流水,不着痕迹。
不过,风清扬沉浸独孤九剑数十年,年少之时,又游历江湖,一身剑术,实是非同小可。
赵秋的辟邪剑法,终究快如闪电,奇幻莫测,连续三十六次变招后,便将风清扬逼退了七十二步。
赵秋收了长剑,叹道:“这有形之剑,终究奈你不何!”不过,他在使这门辟邪剑法之时,还是稍稍放慢了些许速度,倘若一味狂攻,不容风清扬有丝毫闲暇,风清扬便无法看出这辟邪剑法之破绽,也就撑不过这三十六路剑法。
不过,这三十六路剑法已然使过,风清扬已知晓其中的破绽,倘若再使,不仅不再有奇效,反而会被风清扬抓住破绽,一举反击攻溃。
风清扬微微皱眉,说道:“尊驾这三十六路剑法,与那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极为相似。不过,那七十二路辟邪剑法,远不如阁下这三十六式剑法精深奥妙。”
赵秋说道:“我将那七十二路剑法,去芜存菁,改为了三十六式。”
风清扬原本平淡的神色之中,竟然露出惊愕之色,说道:“我原以为这剑法,乃是林远图年老之后,心有所悟,然后有所改。不想竟是你,嘿嘿......了不起!了不起!想不到,林远图的后人之中,竟有如此了得之人,当真是青出於蓝。”
赵秋摇了摇头,说道:“我非是林远图的后人,本人劳德诺,原是嵩山左冷禅第三弟子,又是华山岳不群第二弟子,嘿嘿......如今嘛,孑然一身,浪迹江湖。”
风清扬面色之中,更是大奇,叹道:“左冷禅和岳不群,竟有你这等弟子?嘿嘿.......当真不错!当真不错!”
赵秋笑道:“本人开窍太晚,所通之剑术,全是自己一手谋夺,实与左冷禅、岳不群二人无关。甚至,风老先生的独孤九剑,本人也略通一二。不当之处,还请风老先生指正!”
说罢,赵秋便举了长剑,“唰唰唰唰......”连珠九剑,以极其简洁的方式,罩向风清扬的周身九处要穴。
风清扬大惊,后退数步,以剑护住周身,说道:“你从何处得来这独孤九剑?”
赵秋笑道:“你孑然一身,隐居山崖后洞,从你之处,自是无法可得。我当然是用了些手段,从令狐冲那里取了这剑法。”
风清扬冷哼一声,说道:“贼子!”
二人便你来我往,招招对攻,只见这思过崖后洞之中,剑光四起,寒气如冰。
赵秋身兼当世三大剑法,此刻抛开辟邪剑法不用,在风清扬这剑术大家面前,时而数招太极剑法,时而十余式独孤九剑。如此,便一一试演了独孤九剑、太极剑法。
二人愈斗愈是兴奋,所用之招数,既是见招拆招,又别出心裁,许多招式,皆是自古未有。
“好剑!好剑!”风清扬亦不由称赞道:“初时,我认为你使了计谋,从令狐冲那里得了独孤九剑,对你的人品,深不以为然。不料,这剑法到了你的手中,方能发挥它的威力。”
赵秋、风清扬二人以剑相斗,当赵秋单以太极剑法防御之时,犹如铁桶,针插不进,水泼不入。
当赵秋以独孤九剑应对之时,双方你一剑,我一剑,以攻对攻,也不知过了一千招,还是二千招。
终於,二人收了手中的长剑。
赵秋浑身已然湿透,风清扬年老体衰,此时更是面若白纸,喘气不止。
风清扬叹道:“我技不如你,我输了!”
只听赵秋说道:“单论独孤九剑,我未必便胜过你。这独孤九剑的剑术,便已如此了得。倘若再去海潮之中,修练潮汐内力,配合此剑术施展,世上又有何人是抗手?”
这独孤剑法的传承,出了些岔子,不论是南宋的杨过,又或是今世的风清扬,俱未得到完整的修练法门。
“我今世宫刑之躯,阳气不足,也惟有下一个世界再弥补此遗憾了。”赵秋一声叹息。
忽地,风清扬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转眼已是出气多,入气少。原来,他年迈体衰,今日与赵秋争斗一、二千招,已是油尽灯枯。
“临终前,我还能与当世的第一高手相斗,也算是老怀安慰了.......”他话一说完,便已断气。
赵秋长叹一声,向他的屍身微一鞠躬,说道:“你我的独孤剑法,尚未完整,他日我必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