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赵秋的剑法原本无招,随心意所发,绝无招式之禁锢。但袁承志争斗经验丰富,临敌之际,又将赵秋的剑法、身法一一心算,赵秋任何部位一动,他便大概知道用意所在。
数招之后,二人的招数,渐渐缓慢。旁观众人中,武功较浅者,见两人双目互视,身法呆滞,出招似乎十分松懈,岂知胜负决於瞬息,生命悬於一发,比之狂呼酣战,实又凶险得多。
只是,袁承志的剑招早已化繁为简,手中所施展的每一式剑法,皆是灵活使用,犹如行云流水,虽仍拘泥於招式,却又与一般的有招高手,大不相同。
不过,绕是如此,赵秋出手之时,每一剑所出,皆针对袁承志剑招之中的破绽。
除非袁承志也是无招的高手,否则绝难抵挡,是以,即便以袁承志之能,亦是连连后退。
袁承志终究非是泛泛之辈,他原是此世界之中,天下第一高手,深明先发制人,后发制於人的道理。斗得数招后,袁承志心知对方剑法奇高,每一剑皆针对他招式中的破绽而发,招式既不能胜,那便惟有以快取胜了。
当即脚踏神行百变和十锦缎步法,剑法忽变,手中的金蛇剑变得迅捷无比,正是以快打快,全力抢攻。
但见他将一柄金蛇剑使将开来,八成是华山正宗剑法,偶尔夹着一两下诡异招式,於堂堂之阵中奇兵突出,连赵秋竟然也觉眼界大开。
他出手极快,一众辟邪军兵士,心中也不由一阵阵赞叹,即便以辟邪剑法的出手速度之快,亦不能强他一分。
赵秋眼露赞许之色,当即抖动手中的七星龙渊, 在身前画圆,护住周身。他这便是用上了太极剑法了,每出一剑,一缕无形之中的细丝,便缠绕在袁承志的长剑和身躯之上,出剑速度便慢上一分。
如此数十剑之后,袁承志手中的长剑,每出一剑,便须用尽全身的气力。再过十招之后,手中长剑犹如被压了千斤之力,竟再无无法出手。
“我输了!王上的剑法、内力,举世无匹!在下输的心服口服!”袁承志露出心灰意冷的神色,他年轻之时,便已是武林之中的大高手,隐居海岛的多年时间,练剑也是极勤,即便以他自谦的心性,也不免以为自己的剑术、武功已是天下第一。不料今日,这鞑子王爷的内功、剑术,俱远远在他之上,一时之间,不免情绪低落。
赵秋说道:“如今武学末世,岛主的武功、剑术,还皆有可取之处,却也难得!难得!”
袁承志叹道:“王上武功如此之高,我华山派武功,恐怕远远不及,却不知取了何用?”
赵秋说道:“贵派的混元功、十段锦等等,皆有可取之处。”一来,他轻身功夫并不多,所以需以十段锦借鉴;二来,他所修练的独孤九剑,以天下的剑法为根基,华山剑法虽是有形之招,然确有独到之处,大可从中汲取“养分”。
袁承志自忖剑术远远不及赵秋,又见数百剑手立於一旁,心知此时不拿出华山派的武功剑术,对方多半便要开了杀戒。
无奈之下,当即将华山派的武功,交由赵秋。
如愿后,赵秋便领着一众辟邪军,坐上战船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