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碗虽完整,粥却撒了不少,碗中,仅剩下了三分之一的粥。
喝完了彩,一众豪客又心中担忧。
一个倒酒的仆从,身手已经很是了得,还有龙、木岛主手下的弟子,也是个个身怀绝技。
那龙、木二位岛主的武功,恐怕当世再无敌手了。
“或许有?”
众人又瞧了瞧赵秋,但见赵秋面色如常,端坐不动,仿佛一尊石佛。
一众豪客的心中,七上八下,有的想到家中儿孙家产;有的想着尚有大仇未报;有的心想自己一死,本帮偌大基业不免就此风流云散;更有人深自懊悔,早算到侠客岛邀宴之期将届,何不及早在深山中躲了起来...
当见到了侠客岛仆从的身手后,那最后些许的侥幸之心,终於风吹云散。
一个身材颀长,窍瘦的中年书生,此刻站了起来,说道:“侠客岛的仆从,到了中原武林,亦能扬名立万。两位岛主如果要在武林称尊,也是易如反掌,却又何必...何必将我们召来!在下来了贵岛,早不存生还之念,只是心中存有疑团,也是死不瞑目。还请龙岛主、木道主开导,开了我等茅塞,在下这便引颈就戮!”
众人心中所想,却被他以文绉绉的话,说了出来。
众人听了,顿觉深得我心,数百道灼灼的目光,又瞧向了龙木二位岛主。
只是这人,却似乎面生得很。
在座诸人,皆是天下有数的好手,绝非泛泛之辈。
龙岛主微微笑道:“西门先生,太过谦了!”
“复姓西门?”
一群豪客,开始猜测这书生的来历。
“在二十多年前,有一位名震江湖的秀才,复姓西门,名为观止!仅以一双手掌,便击毙了陕北七霸;三日之间,又以一枝镔铁判官笔,连挑八座绿林山寨。听说那会儿,他的年纪便已经四十开外,自此之后,销声匿迹,江湖中再无他的音信,也不知是死是活。瞧着他的年岁,似乎不像,然而复姓西门的人,本就不多。在当今的武林中,更无另一个复姓西门的书生,料想,多半就是他了!”
这时,只听龙岛主说道:“西门先生当年英姿勃发,一掌毙七霸,一笔挑八寨,为民除了害。我和木兄弟,仰慕已久,今日见了尊驾,岂会对先生无礼?”
西门观止咳嗽了一声,说道:“不敢,在下昔年的这些小事,在中原或许可以逞一时的微风,但在二位岛主的眼中,却是不值一提!”
龙岛主又说道:“西门先生太谦了,尊驾刚才所问,我和木兄弟,正要向各位分说清楚。只是这粥中的断肠蚀骨腐心草,须得乘热喝下,效力才高!所以,还请各位先喝了这粥,再由我详细分说,如何?”
这会儿,一直静坐如石佛的赵秋,终於说道:“人心惧死,原是如此!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在场诸位,倘若有谁不想喝粥的,都给了我便是!”
“西门书生,这粥,你喝不喝?”赵秋又瞧了瞧那位西门观止。
西门观止颇有些踌躇,片刻之间,竟有些犹豫不决。
赵秋右手成爪,就这么虚空一抓,一道柔和的真气,飘然而出。
西门观止身前的碗,便被那道真气锁定,凌空平稳地缓缓飞行,轻轻落在了赵秋的桌前。
赵秋啧啧笑道:“还有谁不想喝这腊八粥的?我一并接了!”
“多谢!”
其中十数人,纷纷出言,这些人本就担心粥中有毒,不肯下口。
赵秋双手张开成爪,一会儿往左边抓一下,一会儿向右边抓一下。
虽是凌空虚抓,但那十几碗腊八粥,被他的内力所抓,悉数落到了他的桌前,并无一颗米粒掉落,也无一滴米水落下。
“擒龙功!这是失传已久的擒龙功!”
众人的脸上,均露出了惊讶之色。
当然,更惊讶的是,他同时运转十余道真气,竟然丝毫不乱,这就十分恐怖了。
即便龙木二位岛主,自忖决计无法办到。
这数十年来,赵秋也曾暗暗思考。
这真气内力,既要磅礴,也须精细。
一人内力是否雄厚磅礴,那是底蕴。
但也要精细的运用,如此方能物尽其用。
他如今一身的半步第十三层龙象般若功,雄厚无比。倘若能将每一丝每一豪的真气都运用得当,却也有些难处。
不过,经过这数十年的苦修和所悟,也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