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里多地实在是太近了,一会儿工夫,结成松散队型的乱军便蜂拥而至。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早已得到命令的士兵们都已经各就各位,进入了埋伏区域,整个山口显得与平常并无任何不同,只听见乱军士兵们的嘈杂喧哗声。
乱军就是乱军,山柱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既没有派出必要的侦察部队,而且行军队伍的阵形杂乱无章,毫无任何防范心理准备,正规军队即使是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行军也不可能如此荒唐,不过从数量上来看,倒是大大超过自己的部队,行进速度也还不慢。
先头部队很快就进入了伏击圈,山柱心里有些遗憾,敌人的队伍拉得实在是太长了一些,自己的埋伏圈由於受兵力的限制,却只能做到这么大,否则完全可以将这一伙乱军一举击溃,根据目前的状况,只有先吃掉他的前锋了,不过倒是可以利用袭击造成敌人的混乱做点文章,山柱心中逐渐形成一个大胆的计划。
随着令旗兵的旗帜从上扬变为迅速下挥,各个大队的指挥官从胸腔中爆发出一声压抑已久的吼声:「放!」
贴地埋伏的士兵们突然从雪地里冒起,将手中的便弩对准前方射出。按照平时操练的规则,第一排射击,第二排预备,第三排准备,三组士兵轮流站起发射,后退,装矢,再前进,射击,整个过程在平时已经经过无数次训练,操作起来游刃有余。
一浪接一浪的箭雨向山洪暴发一般疯狂的向毫无准备的乱军士兵倾泻而去,凭着居高临下的地理位置,以有备对无备,其结果可想而知。
铺天盖地的箭矢迎面袭来,绝大多数乱军士兵甚至连怎么一回事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一命呜呼。少数警惕性高,头脑灵活而且反应较快的士兵,在前方雪地里突然冒起人头的时候,就知道不对,有的就地打滚倒在地上,有的干脆直接躲在自己战友的身后,让身边战友的身体作为自己的挡箭牌。
原本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上立即被腥红的鲜血所浸透,野地里受伤者的惨叫哀嚎此起彼伏,乱军士兵从未经受过如此打击,被这迎面一击彻底打懵了头,许多人索性丢下武器转身便向后跑,一部分马上便被第二波第三波箭矢射成了蜂窝,还有一些士兵连头也不敢抬,龟缩在盾牌后瑟瑟发抖,整个野地完全变成了一个血腥的修罗场。
站在高处观察的山柱并未被这意料之中的胜利冲昏头脑,他发现乱军虽然被打乱了阵脚,但仅仅是前部,中军已经开始组织防御,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乱军的战斗力了。这时候绝不能让敌人组织起有效反击,否则几倍於自己的敌人肯定会利用兵力上的优势将这场战役的结果扭转过来。
他迅速作出心中酝酿已久的大胆决定,「第二三四五大队跟我追击敌军,第一大队就地整装待命!」
话音一落,山柱挥动手中硕大的钢叉,率先冲出了战壕,在军官的率领下,士兵们犹如下山猛虎,掀起阵阵旋风,咆哮如雷,向茫然无措的乱军士兵扑去。刚从箭雨中喘过气来的乱军士兵再也招架不住居高临下而来的部队冲锋,纷纷扭头便朝自己的后方逃跑。山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率领部队一边追杀落后的乱军士兵,一边控制着追赶速度,让乱军始终感觉到追杀的压力,就这样,一追一逃,向一股调头的洪流由慢至快的向乱军的后军主力涌去。
当前军遭遇当头一棒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居於后军的主帅杜布克和严同尚未反应过来,但他们马上明白自己遭遇了伏击,心思慎密的严同没有忙於向前军和中军下命令,而是首先命令主力后军立即结成战斗队形,并与中军拉开距离。
但对方并没有给他多少时间,当敌军以势如破竹般击溃前军,并直接冲乱了中军阵脚时,他便知道势不可违,毕竟他深知与正规军队相比,无论是单兵战斗力还是整体的组织性和士气,都不能同日而语,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
当杜布克还在大骂着一连手刃了两名临阵脱逃的军官时,他便果断地命令组成督战队将中军和后军隔开,并让督战队驱使尚未完全崩溃的中军尽量阻延敌军进攻速度,另一方面则命令主力后军保持阵型,匀速后撤。这一手取得了极好的效果,让山柱企图利用出奇不意一举击溃乱军的计划未能竟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