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遗憾的定了定神,二人马上将头转向旁边,以避免对方发现自己失态的尴尬场面。连端着茶水细步走入房内的俏丫鬃也发现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古怪。
待丫鬃放下茶水退下后,那种旖旎的气氛己经淡去,若有所失的无锋心中暗自叹息,本来有机会袒露心声的却被这意外给打扰了,好在一路返回西北,机会还多。
湖风袭人,林月心慢慢起身走到窗际,半倚在窗前,方才那分娇羞不堪的小儿女模样己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那分沉静恬淡的模样,「还未问李大人,这十天来大人究竟去办什么重要事情了呢?」,
无锋怔了一怔,此时的林月心己经恢复了常态,脑子也快速的转动起来,无锋也不想隐瞒,毕竟教训旁遮人这等重大事情要想遮掩也遮掩不过,冲早会让人知晓,与其那样,不如大大方方的抖落出来,至少也可以赢得丽人的一丝好感。
「呵呵,也没什么大事,印德安王国境内的旁遮人屡屡骚扰北吕宋西面的几个少数民族,且有愈演愈烈之势,既然身为北吕宋总督,总得尽尽北吕宋总督的责任,李某借着这十几天里好好教训了一下这旁遮人,免得这些家伙以为我们唐河人软弱可欺。」轻描淡写的将这十多天的战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无锋便巧妙的转开话题:「姑娘出门多日,大概对关西的形势还不太清楚吧,听说令叔父己经和三殿下携手大破关西太平军,将锦城府光复了啊。」
「哦?」林月心讶异的扬起秀眉,出来这么久,除了最初的那一段时间里三江还有人来联络过,自从进入西北地盘后,也许是出於种种考虑,三江便再也没有来和她联系过,她也落得清闲,本来就不想再沾染家中的那些事务,能不听更好,只是这表面上所想的却并非能够掩盖的了她内心深处对自己家中的关心。
「我二叔和三殿下联手了?」林月心反问了一句,心中一阵说不出的轻松,也许是天性使然,林月心内心深处一直不愿正面与帝国为敌,在她内心深处,她更希望自己家族能够和帝国和睦相处,但这却又和父兄的心愿相逆,这种矛盾的心情一直纠缠着她,让她自觉不自觉的回避或者说逃避这个事实,眼下太平教的崛起让帝国把对林朗两家的疑忌暂时按了下来,不得不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太平教身上,而获得喘息之机的林朗两家也可借此机趁机和帝国中央交好,让本己日趋恶化的关系得以缓和。自己二叔此举也是一举两得,可让帝国暂时容忍林家控制沪江,也可以以锦城得失之代价换取帝国暂时的默许。
「至少表面上应该是这样吧,能够将己经占领的大半个锦城府又交回给帝国,这份人情,恐怕三殿下不会不领情吧?对帝国中央也可有一个合适的交代了。」无锋的目光在少女白里透红的脸颊上游动,希冀能够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眼前这个娇弱的少女并不像她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玉狐」之称并非浪得虚名,林家能有今日之成势,这个少女功不可没。
缓缓摇了摇头,少女嫣然一笑,宛如百花齐放,让无锋眼为之一亮,「大人真的如此看?小妹却不这样认为。三殿下大概是奉皇帝之命前来挽救关西局势,关西六府,太平教占据三府,林朗两家各据一府,锦城既己收回,虽然目前能够喘上一口气,但今后呢?皇帝陛下也不会因为林家协助帝国收回了锦城就放弃对泸江的控制权吧?只是时间早晚而己,帝国和林家的矛盾一样会爆发的。」
「今后?」无锋脸上一样是怅惘之色,声音也低沉凝了许多,「这帝国的今后谁又能说的清楚会是什么样?太平教虎踞三郡,气候己成,大殿下坐山观虎,静候时机,三殿下进退自如,虎视眈眈,连那城卫军打的什么主意也一样难以言明道清,以姑娘之智慧,难道看不出这背后潜藏的种种危机?一有风吹草动,只怕这中原大地马上就会烽火连天,小小的得江得失到那时又算得了什么?」
无锋的一席话像一阵冷风吹过,让少女忍不住一颤,她何尝不清楚这中间的底细,虽然离开三江己经有一些日子,但帝国的大势早己形成,并非一朝一夕所能改观,只是她素来不愿接受帝国可能濒临解体局面的预见,即使自己家族一样也会充当这中间的一个角色,她仍然难以释怀。
见少女半晌没有接腔,无锋以为对方不愿谈及这个话题,便将话题移开:「好了,我们先不谈这些遥远的今后将会发生的事情,那些事情既非我们所能控制,即便是你强行要去改变什么,恐怕也只会碰得头破血流,太平教的崛起给了几位皇子一个莫大的机会,让帝国中央不得不耗费更多的心思在它身上,那么皇帝陛下的家事恐怕就更难得到一个圆满的解决了,谁又会自甘雌伏安居人下?这个问题我想林姑娘应该比李某看得更清楚吧。」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林月心那娇怜可人的玉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忧愁:「蝗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帝国内部此时此刻为了获取更大更多的权利争夺不休,但谁又能看到这背后隐藏着的危机呢?卡曼人、马其汗人、普尔人甚至倭人,他们会这样老实的呆在那里无动於衷?到那时候,小妹在想,谁能够来挽救这大厦将顷的颓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