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之后的某个时候,位于帝都南城某处的高墙大院内,碧瓦红砖,雕梁画栋,白衣中年人正聚精会神的阅\读着刚从宫内的送出的信件,原本普普通通的一些嘘寒问暖的话被一些特殊的药水一洗,淡淡的墨迹立即显示出背后的真实内容。
一边仔细阅\读,一边点头不已,看来花的钱的确没白花,值!这样一个重要的情报所起到的作用委实不是一般人能够获得的,没想到看似松懈的帝国情报机构居然还在西北布得有如此严密的棋子,只怕连李无锋也没有想到自己一方居然是用这种手段获得情报的吧,白衣战士中年人嘴角微微上翘,脸上显露出自傲之色。
望见后院的一支白鸽冲天而起,白衣中年人心中才算完全放下一块石头,这样重要的情报那是一点时间也不能耽搁,否则延误军机那是谁也承担不起,当然现在自己就可以好好放松一下,相信上面能够妥善应对自己费尽心机获得的消息,怎么处置应对就不是自己所能考虑的了,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找一个地方好好放松慰劳一下自己,也不枉上面将自己派到帝都这等天堂之地来。
薄近尘有些苦恼的望着摆\在自己案前的这份十万火急的绝密情报,来源、出处和所罗列的依据都极为精确,也与自己从其他渠道获得的情报大致一致,应该说这是一份极为宝贵的情报,但这份情报却给自己带来了极大的困扰。难道李无锋真的想搞声东击西,报一箭之仇夺回卢龙?可他夺下西康又是为什么?鹧鹄关内军队调动异常,并且从博南到鹧鹄关这一线都已经全线戒严,连自己一方的探子也无法获得真实情报。这难道真是虚张声势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这架势未免也做得太过了一点吧?
这卢龙眼下竟成了自己的心头刺,原本自己就不太赞同撕毁和西北一方的合约突袭卢龙,但圣王总认为国都安原缺乏屏障,总想要将卢龙占据,趁李无锋大军北上捷洛克和卡曼人会战之机也算轻松地夺下了卢龙,但这并不是什么大喜事,薄近尘甚至觉得这是一笔得不偿失的买卖,激怒了李无锋不说,面对来自归德方面的巨大军事压力,自己还不得不在卢龙这个易攻难守的地方驻扎重兵。可卢龙府城的先天不足就决定了这是一处拖累,而要保住卢龙就不得不投入更多的兵力。
当时若是不攻打卢龙就好了,安原西部的夔门峪本来就是天险,只要守住夔门峪,西北军根本无法对安原构成实质性的威胁,进可攻退可守,何等自在,何况安原不过是一个临时性的陪都。只要条件成熟,圣国的中心绝不会选择在偏于一隅的安原,中原大好河山难道还没有更合适的地方?可眼下,却出现如此进退两难的情形。
眼下河朔会战的布置已经基本结束,时机也逐渐成熟,大战在即,自己已经没有更多的兵力来关注卢龙。但圣王似乎看不到这一点,一味强调圣国西大门的重要性,却让自己难以取舍。要想确保卢龙至少还需要两个万人队兵力才能足够,可这两万人从何而来?除非从陇东抽调,可陇东面临东西两头的压力,虽然城防设施得到很大改善,但毕竟那些东西是死的,是需要熟练士兵来操控运作的,如果从陇东抽走兵力,一旦遭遇敌人强力进攻,只怕情况一样堪忧。
在房间里来回打了几个旋,薄近尘依然没有拿定主意,这个该死的李无锋,究竟想干什么?根据情报归德府境内已经集结了三个师团的精锐部队,而且还在继续增加之中,而鹧鹄关上一样也驻扎了三个师团,加上南面的西康府还有两个师团,李无锋几乎将所有他能够调配的野战部队全部拖了上来,难道这个家伙真的转了性,要不惜血本的为唐河帝国卖一次命?那个帝国附马位置的诱惑就真的那么大?
又把目光抬了起来,薄近尘死死地盯着挂在照壁上的巨大军事地图,红蓝相间的箭头符号和棕褐色的地形图线将整个太平教控制地区以及周边地区的地理环境和敌军分布情况表现得清清楚楚,来自西边的归德,鹧鹄关和西康,一连串的部队番号用小旗标注明插在上面,粗略一算已经有七八支小旗了,将近十八万大军云集在圣国的边境,光凭这张地图上所展露出来的形势,即使是外行也可以清楚的了解西北那边打的什么主意了。
大战不可避免,但李无锋这个家伙的攻击目标会是哪儿呢?薄近尘摇摇头,无论什么情况都不会动摇自己一统河朔的决心,其他皆可放在第二位,河朔的准备工作已经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拿下河朔,离圣国真正成型的时候就不远了,这是自己和圣王的梦想,也是所有圣教信徒的目标,绝对不能让这些事情干扰了这件大事,薄近尘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只是圣王那边如何交代呢?他能够理解圣王对卢龙的清结,语毕竟圣王祖籍就是卢龙,能够光宗耀祖只怕是所有人都不能免俗的想法,但是眼下情况变幻莫测,面对李无锋这头狡猾的狐狸,自己务必要慎重,绝对不能被对方的表象所迷惑,这个家伙表现出来东西往往是遮人耳目的,都是用来掩盖\他本来目的的烟雾,对这一点薄近尘十分清楚,但卢龙和陇东,究竟哪一面才是烟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