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素夫脑中一阵混乱,自己该怎么办?听得斥候惊呼,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还是宴会厅的一侧,幸好无人看见自己失态,否则又不知道要掀起多大风波。
“去叫卫士过来,我先回帅府!让卫士传我的命令,让各师团主官马上到我府上议事,不得耽搁!”定了定神,尤素夫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慌乱,否则让清河府那帮子士绅商贾发现,自己恐怕真的就难以脱身了。
阴郁的气氛笼罩着整个会议室,一群人默无声息的呆坐在位置上,要么闷头吸烟,要么抱着茶杯发楞,只有如同笼中老虎一般在厅中央来回踱步的尤素夫咯吱咯吱的皮靴踩在地板上,声音异常刺耳碜人。
“大家不要呆坐这里,说说自己的看法,时间不等人,要不了多久,清河府的遗老遗少们就会知道这个消息,到时候局势被动,可就由不得我们了。”坐在左边上首的是尤素夫的幕僚长张劲甫,话语间便可以听出他的倾向性,再不走,就走不了脱不了身了。
“张大人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东撤?可是我们往哪儿撤?除非回帝都,从清河到帝都之间全是一马平川,卡曼人的重骑兵素来所向无敌,连李无锋的高岳重装步兵都曾经吃过大亏,咱们军团都是以轻甲步兵为主,重装步兵规模不大,如何抵御?卡曼人此次南下兵力肯定还超过了我们城卫军团,这样咱们还想在平原地区和卡曼人相持,不是和送死一样么?”一个高瘦汉子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要不咱们就退回帝都城下,和第三第四军团合力,也许\还有得一拼。”
“回帝都?就现在这副情形能回得了帝都?回去也许\当兵的能躲过这一劫,只怕在座的诸位都只有上军事法庭的份!清河光复的消息大概都已经刊登在今天帝都的各大报纸上了吧?转眼咱们就丢下清河一府百姓不战而逃,还一口气逃回帝都,这不是自己去上绞刑架么?”坐在右首第一人是一名干瘦的老者,他也是城卫军团的元老了,城卫军团副军团长邓元彪,说起话来阴阳怪气,也一直和军团长尤素夫不大对路。他本来就对尤素夫为了挣表现发起清河战役不太赞同,这下子落入陷阱中,进退两难,更是让他心中不满到了极点。
“可是,邓大人,要想守住这清河府只怕也不易啊。太平军在临走之前已经将西门和南门的许\多处城墙毁坏,要想修复没有半个月时间不行,而且太平军还将城墙上的投石器和强弩都破坏掉了,现在清河府根本就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如何守御?况且卡曼人究竟有多少人南下,我们也还不太清楚,但据属下估计,其数量肯定会超过我们军团!这一仗真要在清河府打,只怕咱们够呛。”发话的是一名师团长模样的人,他说出了许\多人的担心。
听得一干部下争吵,尤素夫心中更觉烦躁,正如邓元彪这个老东西所说,现在光复清河的大篇报道只怕已经登上了帝国各大主要报刊,现在却灰溜溜的逃回去,只怕自己位置不保是小事,弄不好就是上绞刑架的命运。可是要打,又没有把握,一旦被卡曼人困在这清河府城,也许\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了,除非第三、第四军团全力来援,但自己和九殿下心中已经有了那么一点圪塔,他会让他手中唯一完全属于他控制的兵力来援救自己么?尤素夫没有丝毫把握。
可是现在自己只怕也只有赌这一把了,退回去的命运可以预料,而拼一把的最坏结果也就和退缩的结局一样,那还不如博他娘的一博,哪怕是死可以落得一个壮烈英名,远胜于夹着尾巴回去上绞刑架,万一司徒朗考虑到自己的用处以及受到来自全帝国舆论的压力,说不定还真会让第三第四军团来救自己一把呢。
“够了,我意已决,像一只狗熊一般退回去不是我尤素夫的风格,面对军事法庭上绞刑架也不是诸位的愿意的,那我们不如就在这清河府和卡曼人好生玩一场命运的轮盘赌,看谁输谁赢,至于援军方面,我会马上派人去帝都请第三第四军团增援,相信九殿下不会坐视不管。”尤素夫隐隐透露自己和九殿下的关系,给部下们打气,但内里究竟怎样,只有他自己清楚。
在安排完一干部下各自的工作外,尤素夫神色复杂的站在会客厅里沉思良久,招来一人,命令贴身副官交给对方一张银票,然后附耳叮嘱一番,只听得“帝国快讯”和“每日快报”几个含糊字眼隐约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