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设想是相当美好的,至於能否实现,司徒泰和冷谦固然充满信心,但作为另一方当事人会如此听话的任人宰割么?
浓浓的血腥气即使在几百米开外也可以清楚的嗅到,暗红的血迹随处可见,麦利可以清楚的看见一名百夫长有些痛苦不甘的倚着墙壁靠坐在壁根处,不过嘴角略略的笑意看上去有些诡异。手指在土壁上留下深深的划痕,可以感觉得到士兵在最后一刻的痛苦绝望,凝固的血泊浆滞成紫红的血块,连带着盔甲也变成了殷红色,从手中滑落的长刀斜插在土中,厚实的兽面镔铁盾牌扔在一旁,少许沙土遮盖住了盾牌底部。这座兼具小型要塞功能的烽火台是连接几座城市之间的重要桥梁,无论是从东向西,还是由南向北,警讯可以以最快速度传开,这大概就是敌人首先袭击这里的原因吧。
二十来具士兵屍体零乱的散落在两层楼烽火台各处,士兵们大多是被同一样式的黑漆胶压雕翎箭击中后死亡的,有几名则是被锋利砍劈状利器造成的伤导致死亡,应该是那些游骑兵近战用的斩马刀一类的武器造成的。要塞门洞处又有二十来具屍体,显然是在敌人突破了要塞防御后,与敌人在座最后决战时丧命的。
羽箭尾部的雕翎仍然露在已然毙命的百夫长胸部护心甲边缘,这一箭刚好躲过了铜质护心甲的护卫处,穿透了厚实的双层皮甲,直刺入胸膛。按理说这一箭就足以当场毙命,但也许是巨大的责任心激发起的意志让这名百夫长拖着濒死的身躯来到烽火台处点燃了烽火,也许是使命的完成让他有些放松,致命一击终於夺走了用意志维系的生命。
轻轻弯下身来,麦利注视着百夫长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变形的面部,然后翻过对方身体,黑黝黝的箭镞透过身体,暗红色的血迹在箭杆上有些发紫,麦利探手触摸到箭镞,双指默运功力,「咯嘣」一声,箭镞从杆上断落开来,将夹在手指间的箭镞提起放在眼前察看了一阵,才摇摇头丢下箭镞,重新将百夫长身体扶正,端视良久方才伸出手替对方闭上圆睁的眼睛,站直身体,默然不语的向前走去。
整座要塞一个标准的百人队竟然无一人能够得以生存,看得出来敌人是有意要全歼这座烽火台要塞中的所有军队,从要塞周围的马蹄痕印麦利推断对方至少有两千骑以上,虽然有坚城可守,但面对超过自己数十倍的敌人,百人队仍然没有任何机会,不过麦利相信敌人也没有占得便宜,只不过从目前的状况看不出来其他罢了。
紧随在麦利身后的将领军官们脸色铁青,足以熔金化铁的怒焰在眼中吞吐闪烁,这已经是近半个月来见到的第四起类似的情形了!唐河人的目的似乎十分准确,一个一个拔除了这些密布於整个南部平原地区的联络点,利用他们的骑兵优势,他们短时间内集中兵力强攻硬拚,极大的破坏了这个地区的防范网络。虽然这样的战斗恐怕给西疆骑兵带来的伤害也不少,但这样持续下去,最终撑不住的却是自己一方。
走在一干将领最前方的克劳迪亚发现自己已经有些无法克制自己的怒火,巨大的愤怒就像汹涌的怒涛冲击着他的神经底线,他觉得自己如果再不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发泄一番,自己真的会被怒火烧成灰烬。但作为武将的信条一直牢牢的约束着胸中奔腾起伏的杀意,长长的猛吸了一口野地里冰冷的冷空气来压抑自己,只有这样,克劳迪亚才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应对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