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下众将也是一阵聒噪,没有人相信眼前这个全身被伤痕和疲惫所浸润的家伙,他们甚至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投降了西疆人,所以特地受人指使来谎报军情,想骗使自己一方撤军以缓解西疆人的困境。
但当屠答喝止愤怒的众将要对方将情况详细道明后,屠答的一颗心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向着无尽的深渊摇摇晃晃的坠落下去,再也没有希望。帐内众将本来几度想要插嘴打断这个家伙的叙述,但看到主帅脸色阴沉得吓人,不由自主的又收回了话头,他们不知道主帅为什么会有如此表现,西疆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冒出来那么多骑兵部队,西北有四个游骑兵团在活动,而腾格里草原上还有他们的预备队,这西域又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骑兵,难道西疆人是神仙,能够一夜之间把步兵变成骑兵?他们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人的谎言。
但是屠答相信,一直以来盘旋在他脑海中的疑惑终於兑现了。他一直不相信西疆人主帅也就是凌天放会如此被动如此狼狈的应对自己的攻势,这几日下来,在自己的磨盘战法面前西疆人已经捉襟见肘,自己轻重骑兵混合战法让紧紧依靠步兵被动防御的西疆人吃够了苦头,虽然他们也想出了层出不穷的手段来应对,但那只是微末之技难以起到根本性的决定作用,顶多让自己在胜利的道路上多走一些弯路多付出一些代价而已。到这个时候屠答才明白对面的这位对手不愧是一条藏在水底下的大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把自己的梦想彻底打破,让自己沉沦深渊永远无法翻身。
的确是高明,有些苦涩的咀嚼着这枚苦果,难怪来自西北的情报显得那么一致和准确,屠答敢肯定自己在西疆的情报系统肯定遭到了西疆安全部门的渗透,否则他们无法向自己提供这样「充分而又准确」的情报,四个游骑兵团的确实施了埋伏计划,只不过他们没有埋伏在西北,而是到了西域,可笑自己还以为对方企图来一个诱敌深入,没想到小小一个空城计却把自己吓成了这样,但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毫无意义,现在不是考虑情报系统的问题了,如何将手中这批力量带回巴罗纳才是当务之急。南线大局已定,西疆人的十多万骑兵定然会马不停蹄的乘胜倒卷而来,自己若是不立即作出反应,只怕真的会把罗卑一族的元气葬送在这里。
大陆公历699年6月2日,西疆第二军团与印德安军团会同四个游骑兵团在西域乌孙境内的毛尔盖荒原一带与罗卑南侵大军发起会战,遭遇四个游骑兵团逆袭的罗卑大军遭遇惨败,十万大军仅有不足六千人逃往腾格里草原,其余不是战死便是被俘。是役,赫连勃和呼延虯在付出了两个师团的惨痛代价后成功全歼罗卑南侵军,俘虏罗卑骑兵高达五万余人,再次向中大陆诸方证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西疆的崛起不可逆转,也同时向腾格里草原昭示,东腾格里草原上的霸主地位归宿没有任何疑义。
而在得知南线军队全军覆没的第一时间,罗卑东征主帅屠答便宣布辞去罗卑征西部统领和东征军统帅职务,但鉴於目前困难局势,在返回巴罗纳之前,他仍然暂时代理东征军统帅一职,并下令立即撤军西返。
在撤军西返之前,屠答一方面上书元老会议推荐刚刚被自己解除囚禁的哈先出任征西部统领一职,同时他也写了一封亲笔书信让哈先送往对面的西疆大营,要求直接面交西疆军统帅凌天放亲阅,并请凌天放代呈给还在帝都逗留的西疆第一人秦王李无锋。据说凌天放花了一夜时间阅读这封信函,并又花了一天时间与哈先长谈,最后才决定将这封信飞传给自己的上司。与此同时,凌天放也下令诸军停止对已经撤退的罗卑军的追击。第四次罗卑战役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