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大猷兄不愧是最受薄大人推崇的将军,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梁崇信深凝的目光中毫无掩饰的是欣赏和赞许,间或夹杂有一丝惊奇,并无所少出奇的一张平实面孔上外带朴素地衣冠,除了些许深沉能够让人感受到此人稍许不同於常人外,也就是那眼光中的一抹阴鸷让人感觉有些不那么舒服了。这也难怪,身处太平教那帮狂热的叛乱分子中如果不隐藏得深一些,只怕他自己也无法生存,而随后又隐身於司徒朗羽翼下,这一层层皆是寄人篱下,既然维系自己力量不被吞并,又要与各方势力周旋应酬,委实有些辛苦。
「崇信兄过奖了,人道咱们西疆铁血双雄,崇信兄与崔大人携手并列,实为我唐河一族中军人之冠绝,大猷能够有机会向崇信兄请教,必定受益匪浅,也是大猷一大幸事。」也许是前期过於操心劳顿而导致脸色显得有些发青,这位九江指挥使的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健康,不过眉宇间偶露的精悍之色证明这位饱经风霜的军人并未因为这些波折而受到多少影响。
成大猷同样对这位崛起於西疆军方群雄中的奇人充满兴趣,李无锋充满传奇色彩的发家经历据说第一战与罗卑人的拚杀就有这位梁崇信突袭的功劳,从此之后这个家伙便扶摇直上,屡战屡胜,从镇压叛匪到与太平军较量,从屡败罗卑人到与卡曼人争雄,以不败的战绩奠定了他在西疆军中无人能敌的地位,整个西疆军中多达八九个军团的军团长唯一堪与其比肩的也就只有崔文秀一人而已,而此人能够在西疆军中更是身的李无锋得信任,稳稳跃居第一军团军团长。
不过从第一面来看成大猷已经能够感受出对方那一见面握手间带来的无匹气势,这纯粹是一种感觉,对方并没有刻意表什么,那双手给人的感觉十分柔软,丝毫没有久经沙场锤炼出来的那种杀气,但正是这种泱泱气度中隐含着的自信让人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成大猷自认为以自己的定力见到任何人也不会为之气夺,但眼前梁崇信的确让他的心神微微波动,这只怕也是他首次遭遇到这种情形,难怪李无锋能够崛起於西疆,成大猷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对方有相当差距,仅仅是一个下属一上来就隐隐有压过自己一头的实力,更不用说还有一个论平实不如对方但奇诡犹有过之的崔文秀。
「非是崇信过奖,而是大猷兄过谦了。能以一己之力傲然雄踞於帝国腹地,脱胎於太平而隐身於帝国,这等文治武略崇信望尘莫及,相信文秀一样会认同崇信的看法,崇信和文秀不过一军人耳,不曾操心於政务,纵有所得,那亦是秦王殿下指点有方,而大猷兄能凭一肩之力辗转於河朔五湖,成就这般风景,便是秦王殿下亦是赞叹不已。对於大猷兄成为西疆一员,崇信在欣喜之余也有些遗憾,未能得大猷兄这样一个对手,这帝国一统之战岂非寂寞许多?哈哈哈哈!」
梁崇信前面的一番话固然急尽溢美之词,却也点到了成大猷最为自豪之处,能得对方如此推崇,纵是成大猷心机深沉也是忍不住有些微微自得之意,不过梁崇信后面那几句话却更让成大猷感到欣慰,至少自己的一番奋斗使得对方能够将自己列为最强的对手,甚至连拥有雄兵数十万良将如云的司徒泰亦未放在对方眼中,这让成大猷心中醺醺有酣醉之意同时也更为奋发激扬。
帝国一统之战寂寞许多?那意思就是司徒泰之流已经不在话下,而那位秦王殿下胸中所藏似乎也根本就不满足於止步帝国甚至东大陆?那自己这一番决定也就真的不枉了。
成大猷眼中忍不住跃起一抹火花,卡曼人的双柱已然渐渐黯然,现在似乎只有一个新秀克劳迪亚堪堪一提,而多顿人和普尔人中多是平庸之辈不足挂齿,真正能够称得上利伯亚之鹰的似乎就只有听说刚刚复出的西斯罗帝国的不世奇才克劳塞维茨了。那南面呢?牙宁似乎有些老迈了,明重过於沉稳,普天成尚堪一提,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自己还有机会和这几人会一会。真正能够吸引自己的也许只有中大陆那片土地了,库图佐夫、腓特烈,达扬、克鲁夫,还有赤狄人的不世名将察钦,不知道能否有机会和这些人来一场真正的会猎呢?
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慢慢在梁崇信胸中升起,这是一个值得一交的朋友,一个渴望战争经历而非结果的真正军人,虽然他在许多时候表现得更像一名混合体,但梁崇信能够从对方跳跃的目光中感受对战争的渴望,这才是军人最坦诚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