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意味深长的微笑,成大猷脸上也露出会心的笑容,秦王殿下越是这般体恤民力,那就说明秦王殿下所谋更大更远,他喜欢,无论是征战利伯亚还是讨伐马其汗,成大猷都迫切希望自己和自己的第八军团能够身临其中,征战天下一直是他的最爱,看着敌人和异族在自己铁蹄下悲鸣,体味着鲜血和杀戮带来的刺激,放纵自己士兵在异国他乡任意蹂躏荼毒,这是一种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的快感,没有什么能够比战争和杀伐对成大猷更有吸引力了,至于梁崇信的提醒,大概也就是看穿了自己内心深处这种杀戳和蹂躏的强烈欲望,没关系,他成大猷不是冲动之人,暂时的忍耐他成大猷当然能够做到,现在的潜伏不过是为今后的发泄积蓄更好的机会罢了。
“小二,给我拿酒来!”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绽起一丝火星,那一瞬间,成大猷甚至觉得对方已经看穿了自己所想,这个家伙果然不愧\为李无锋的第一人,不但军事才华丝毫不亚于人,就是心思谋略和手腕眼光也是不落人后,像这样的人才都聚集在李无锋麾下,难怪李无锋能纵横睥睨,所向披靡。“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和崇信兄就着这一纸丝绢上的消息也该浮一大白,为秦王殿下祝贺,也预祝我们下一步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怎么样,崇信兄可愿与大猷尝一尝这九江府有名的浔阳火炼烧酒?”
“大猷兄既然这么有兴致,崇信敢不奉陪?只是崇信酒量可不敢与大猷兄相比,咱们来个尽兴而为便罢。”梁崇信虽然不喜早间饮酒,但也不想拂逆了对方的兴致,何况这等喜讯也的确值得好生庆贺一番。
“好,崇信兄果然够爽快,咱们就来一个尽兴方休!小二,怎么搞的。怎么还不上酒?”成大猷重重的一拍桌子,高兴的附和对方,随即又不耐烦的怒道;“再不送酒上来,你这浔阳楼也就不要再做生意了!”
“来喽!二位将军请稍侯!马上就来!”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一楼经二楼直登三楼。
成大猷心中微微一诧,怎么这老板似乎换了一个人似的,连声音都一下子变得有些说不出的诡异,似乎带着一种哭腔,这与往常早就跑将出来的逢迎阿腴表现可是大相径庭。成大猷在九江这两年里可是最爱这浔阳楼的烧酒,外带浔阳楼自己腌制的腊味和烧卤,只要有闲时,总要邀约上几个得力部下来这里享用一番,对这浔阳楼上至老板老板娘,下至跑堂小二都是再熟悉不过。
楼梯出口一下子涌上来三人。只是微微一露头成大猷便意识到情况不妙,哪有这样的小二?!当先一人虽然是一身油渍跑堂服饰,但眉宇间流露出来的精气却是溢于言表,三十来岁正当壮年,宽肩阔背,虎目隆准,手中捧起的九环刀牢牢贴身。显然是要避免刀背上金属环带来的响声惊动了二人。此人一登中三楼便带来一阵扑面杀气,显然是在无数杀戳中练就一身煞意。
而居左一人却是毫无避讳的一身江湖客打扮,背上两柄长剑十字斜插。鲨鱼皮的扶手柄在晨光中寒意逼人,此人气势没有中间这人的沉稳厚重,但身形却是异常灵动轻盈,虽然在居中之人身后登楼,但却抢在居中那人之前抢先跨步滑行而出,牢牢封住了靠江岸一方,显然是要防止二人逃脱;而从右侧登楼的一人却是一名中年妇人。青布裹头,甚至连面部也遮得严严实实,长袖回笼,将双手罩住,看不出袖中手中究竟有什么东西,但此人一登楼便占据了角落上视线最为宽阔的所在。一双冷浸浸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梁崇信身上,显然是针对梁崇信而来。
成大猷只是略略一瞟便知道今日之事断难善了,这些家伙一上来就摆\出这副架势,分明是要取人性命,虽然不知道究竟针对谁,但眼下这副情形,无论是自己二人中哪一个都只有拴在一条绳子上了。梁崇信同样意识到恐怕是自己这个到浔阳楼上品早茶的习惯引来了这场杀身之祸,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属于何方,但除了司徒家族,似乎找不出其他人来了。谋刺秦王殿下不成,现在就把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梁崇信真还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看来对方也是孤注一掷了,连这种手段都用出来了,不是到最后走投无路时,这种下作手段怕是不会登场的,只是用在自己身上究竟能够起多大作用,是否就能够挽救他们主子的命运,他们也不仔细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