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这号称东南第一都的金陵城,梁崇信甚至觉得这一座城市的每一块城砖,每一片碧瓦,每一根立柱,都一点一滴的浸润出唐河民族的文明韵味。紫金山、清凉山,莫愁湖,玄武湖,鸡鸣饲,栖霞饲,夫子庙,乌衣巷,江心洲,燕子矶,龙蟠虎踞,每一处地名都有着其独特悠远的魅力和历史渊源,若是要论历史久远,这金陵城甚至比起帝都中州建都时间还要长远,只不过当时的群雄争霸,很难说得出究竟谁才是正统而已。
作为军人,梁崇信最重视的还是号称东南第一水陆要塞的城防设施,应该说金陵城的防御体系堪称帝国一流,扇江在这里已经进入了道阔水深的尾段,浩浩荡荡的扇江河在金陵城前绕城而过,将金陵城南门牢牢封住,金陵城的南门外这一片也就自然而然成为了扇江上的第一繁忙重要的河港码头。而一条支流也从西北角入城而过,最后在西南角出城注入扇江干流,而这条河也就是名闻遐迩的帝国风月第一河——秦淮河。
秦滩河在西南角注入了扇江,也与扇江形成了一个约四十五度的夹角,在夹角的尾部两道水闸牢牢锁住了河流,这也就成了帝国水军直属舰队金陵水营的驻地。城西清凉山下的石头城更是自古要塞,牢牢的扼住西来水陆两路,石头城上的巨型投石车不但可以牢牢封锁通往金陵城咽喉要道,更是将扇江沿江水面都包进了打击范围,既与金陵城墙成犄角之势,又统揽水陆两路。可谓防御中坚。
良好的水路条件为金陵城提供了一道天然的防御体系,而金陵城并没有忽视陆地上的防御,高厚地城墙从三面环抱着金陵城,其规格完全按照帝都标准。从某种角度来说,金陵城的城防体系甚至比帝都还要胜一筹。
不过良好的防御体系并不等于城市就能固若金汤,当鲁阳和彭城相继陷落的消息传到金陵时,任何人都清楚金陵已经没有防御地的价值了,整个东海郡都已经陷入了西疆军的控制中,困守燕云的北方军甚至连自保都难以做到,更不用说孤悬一隅的金陵,再顽抗下去就毫无意义,选择开城降服应该是最为明智的抉择,毕竟都是内战。秦王也好,燕王也好,都是唐河人的内部事务。没有必要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这种观点似乎现在越来越流行。
金陵的归顺标志着整个帝国内地除了司徒泰自己的封地燕云郡以及帝都外,帝国其他地区都已经归顺在了秦王李无锋的治下。一个残缺地燕云郡和一个不知道往何处去的帝都已经无关大局,剩下的事情似乎更多地是需要通过政治层面上的谈判而非武力手段来解决了,很多人都这样想。不过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有这种打算。
在没有接到秦王府的指令前,梁崇信和成大猷都并不准备就此止步,相对于成大猷的好战性格。梁崇信觉得将第一军团和第八军团都交给成大猷应该是可以放心的,梁崇信一直觉得也许\还需要给司徒泰来一记沉重地打击才会让他彻底清醒认清形势,这是梁崇信和成大猷的共识,只不过成大猷更希望能够将金鹏旗一直插到鄂霍次克地区。
金陵城内只保留了第一军团地一个直属联队,第一师团驻扎在鲁阳保持对帝都的威迫之势。其余四个师团加上第八军团的四个师团都已经连夜启程北上与在济州等得不耐烦的成大猷汇合去了。梁崇信并不认为金陵城有什么值得需要坐镇的地方,在他看来东海的战局可以说用席卷两个字来形容,而现在东海的局势则可以用河清海晏四个字来表述,对于司徒泰统治的终结东海地区无论是士绅贵族还是工商阶层都表现出来并不亚于江南民众的高兴,东海所遭受地荼毒也丝毫不亚于江南,尤其是金陵、彭城和登州工商业较,当然一些和司徒泰有着特殊利益关系的家族除外。
梁崇信当然清楚自己被秦王殿下留在金陵的目的何在,在西疆任命的东海总督上任之前,梁崇信知道自己不得不扮演一次崔文秀曾经多次扮演过的角色,清理那些需要清除或者铲除的势力,为已经捉襟见肘的西疆财政掘取帝国建立之后所需的巨额资金,这个有些见不得光的任务只能由宣布处于军管状态的军方来执行,梁崇信当然知道这个恶人不好当,为了地方政府日后更利于开展工作,这些骂名很多时候就只能由军方来承担了。原本梁崇信希望由成大猷来担纲这一光荣而伟大的任务,但秦王殿下在命令中明确指定必需要由自己来具体操作,也许\是对崔文秀昔日的恶行还心有余悸,成大猷风格在秦王殿下心目中更雷同于崔文秀,这大概是秦王殿下的自觉吧,秦王殿下可不愿意在帝国腹地中再见到西域或者北吕宋事件的重演,那带来的负面影响可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消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