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希利同样在观察着自己这位肱骨之臣的情绪,自打前日呈报唐河帝国南返之后雷觉天就一直称病在家休养,甚至未曾来自己宫中向自己报告北行之事,自己亲临看望也只是觉得对方情绪有些不太好,并未察觉其他异常。毕希利从汗国在大唐帝国的谍报网络获得消息知晓了自己这位国务大臣在帝都中受到了唐人的猛烈抨击,情绪低落也是可以理解,但是他相信雷觉天不是那种被这些非议就可以击倒的人,而且他既然敢于去帝京那就应该有这种思想准备,任他众说纷纭,我自傲然独行,这才应该是雷觉天的脾性,毕希利不想去提醒对方,他希望对方能够自行摆\脱这些纷扰站起来。
看着对方有些落寞的身影,毕希利也有些感慨,民族和国家,何去何从的确让人有些难以选择。应该说雷觉天已经是一个纯粹的马其汗人了,除了一些生活习俗上还保留着唐人的传统外,其他看不出雷觉天和马其汗人有什么不同,何况马其汗人在他和自己推动的唐化运动中也已经逐渐按受了唐文明带来的先进的文化艺术和生活方式,这种由上及下的方式也开始向中下阶层延伸。许\多事情并不是单纯的血缘和民族关系就可以一言定铃,毕希利并不认为雷觉天还欠他自己的故国什么,他现在应该报效的是马其汗国而非大唐。
入城式就在两人各怀心思间结束了,这个入城式是毕希利为了鼓舞士气而特意举行的,本来这种从占领区撤出的行动并不值得如此夸耀,但是毕希利觉得有必要让民众意识到汗国的军队是在为汗国的利益为民众地利益而战,让民众意识到汗国地命运和民众的命运密不可分。而加强民众和军队之间的凝聚力也就很有必要了。
“觉天。陪我走一走吧。”人皆散去,只留下两个观礼者还在城楼上,毕希利负手漫步来到近前,扭头淡淡道。
“嗯,觉天也该向大汗汇报一下北去取得的成果了,前两日身体欠佳,有些耽搁了。”看着军队逝去的尾影,雷觉天有些出神,直到毕希利来到自己身畔方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觉天。不要被那些自命请高家伙的言论所左右,历史并非由他们来书写,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做事情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民众足矣、要想无人评论,那便只有什么也不做。”毕希利语含深意。
“大汗多虑了,觉天是什么样的人,难道陛下还不清楚?我不会在为此烦犹。经此一行,反而解开了觉天心结,倒也是一件好事情,能让觉天全副身心投入到我们的大业中去、觉天觉得不虚此行。”雷觉天傲岸而起,眉宇间满是决然。
“好,能让觉天解开这个心结,便是白送唐人两府,也是千值万值。”毕希利喜出望外道,虽然相信雷觉天能够摆\脱这些困犹,但是看到对方能这般决然脱身,毕希利还是十分兴奋。
“呵呵,大汗是那种随便送人土地不求回报地么?”雷觉天微微笑了起来,反问了一句。
“哈哈。还是觉天知我啊。”被对方揭穿老底,毕希利不怒反喜,自己得力臂助心情的好转让毕希利心情也好了许\多,“霍勒治炼工场已经在三天前点火开工了,本来想等到你回来让你去出席开工典礼的,但想一想你才从北方返回,旅途疲顿。也就算了。很成功\,咱们的花费没有白费,十二座炼铁炉都成功\运转,咱们在熟铁这方面摆\脱进口为时不远了。”
“懊,那要恭喜大汗了,安坤治炼场也已经成功\运行了,现在霍勒治铁场又竣工生产,汗国将迎来一个高速发展的时期了。”雷觉天眉毛也是一扬,从帝京返回桑林城府邸他就一直闭门谢客休养,固然是因为身体疲倦,但也有厌倦政务的情绪在其中,经过这两日的休整,雷觉天已经基本上调整好了心态,而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