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卫。”坐在二楼亭台外的贵公子向来沉默,今天蓦然开口,引人注目。
“在。”他身边的随从应了声。
“你可知毁人名声的最佳方式?”贵公子慢条斯理地问。
“派人在外边散播谣言,再把参与话题的平民杀之。脏其手,污其名,让她百口莫辩。待时机成熟告上朝堂,便可顺理成章致其於死地。”随从口齿伶俐道。
堵住敌人的路,让敌人无路可走。
“啧啧,人间险恶啊。”贵公子摇头叹息,一脸悲悯,“所以人哪,管好自家三分田,莫理他人瓦上霜,福气方能绵远深厚。”
“世人无知,又鬼迷心窍,分不清哪些钱该赚,哪些不该赚。”随从也是无比的怜悯,“一旦事情败露,不定哪天便横屍街头,同样达到嫁祸於人的目的。”
贵公子以叹气作结语:
“吾等皆闲人,何必恶语相向,自惹祸端呢?”
“还是太闲了。”随从微哂。
此乃主子经常调侃侍从的话,难得今天被自己用上。
这对主仆给大家的印象蛮好的,骤然开口,话里充满警告和提醒。让方才随口附和的几位平民惶恐不安,匆忙结帐离开。
而带起话头的男子前后瞄瞄,见势不妙,一拍案桌引人注意,冷笑道:
“哟嗬,这位公子此话何意?难道是指我朝法制严苛,百姓连说话的自由都没有咯?”
贵公子闻言,仅瞥他一眼,不作声。倒是旁边那位随从起身,盯着他冷笑道:
“我朝法制规定,凡造谣生事,诬蔑他人者,杖二十,罚二千钱!你说安平郡主娇纵任性,草菅人命,可有凭证?还敢私议宫禁之事,危言耸听,按律当斩!
来人——”
即刻有两名食客从席上站起,肃首待命:
“在!”
“速将此人押送廷尉司严加审问,务必查出他在宫里是否真有同党,以免有人祸乱宫廷, 扰乱朝纲法纪!”
“诺!”
两人应毕,即刻上前拿人。吓得男子四处躲藏,拚命抵抗,高呼冤枉。附和他的那些人大喜,果断跟着喊冤借此挑起民愤,谁知刚刚张口就被人点了穴。
不仅身子动不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被押走。
突如其来的一出,把二楼的食客们惊得目瞪口呆。等回过神来,呼啦一下全走光了,生怕走慢一步惹祸上身。
眨眼之间,偌大的二楼仅剩下寥寥几人,被点住穴道的那几位神色惊惶地瞪着贵公子。
“公子,”刚才发号施令的随从这才坐下,神色如常道,“这几位怕是活不了了,那些人肯定用他们的命嫁祸给您。”
“无妨。”贵公子微微一笑,继续喝着茶,“几条贱命,谁在乎?放了吧。”
无论是眼前几位,抑或刚才被押走那个,在她出言反驳之后必死无疑,坐实她的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