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逃?”一名褐袍男子迎风而立,衣袂翻飞,身姿笔直魁梧,和颜悦色地看着站在跟前不远的素衣女冠,“又为何不逃?”
他自问长相不俗,修为不差,且相识以来一直待她关爱有加,事事周全。
虽然她不屑一顾,却更让他上心。
千百年来,不知多少女修欲与他结为道侣。在大帝殒落之初,他修为尚浅时,更曾被修为高於他的女修胁迫结侣,全靠他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才得以脱身。
这样的他,谈不上人见人爱,但从不缺爱。
只是不明白,这样的他,眼前这位在秘境里相识的女子,竟连眉毛都不掀一下。这份罕见的无视让他深感好奇,甚至不惜劳师动众以行礼作试探。
据某位经验丰富的少掌门称,欲知对方是否对他有意,可以婚礼作试探。
倘若她羞愤而逃,他反而有几分机会;倘若她以死相逼,他尽可徐徐图之;倘若她无动於衷,那就没辙了。人家道心坚定,他还是换个对象玩过家家吧。
“赭百里,”他的话,成功地让一直紧盯太武殿的素衣女冠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跟我打一场如何?”
“哦?”终於让她开口说话了,赭百里深邃的眼眸掠过一丝兴味,“我赢了,你便留下?”
“可。”素衣女冠不愠不火道,“我赢了,你随我离开。”
咦?这话让赭百里忍不住轻笑出声,“可否给我一个更合适的理由?”他敢用人头担保,她说这话绝非对他有意。
“刚刚接到我家主上传讯,”素衣女冠并未卖关子,一脸淡漠道,“她择居天诏国,让我等将那座长灵山别宫修葺一番,改名神稷宫……”
长灵山改为大荒山,天诏国改为白帝城。一穷二白的白,落魄皇帝的帝。
以后,那里就是她清修之地了。
“什么?”赭百里听完,笑了,笑意不达眼眸,眼底怒意暗涌,“不知你家主上姓甚名谁?为何选择灵脉枯竭的天诏国为安居之地?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为你们另择栖息之所……”
这番话是真诚的,不掺杂个人情感。
“不必了,”素衣女冠淡然道,“我家主上既选择那里,就不会轻易改变主意。我知道那里曾经是岳天大帝的居所,你是他的战将之一。可他已经不在了,天诏国也没了……”
那里寸草不生,一切生灵无法生存。
人都走光了,成了无主之地。难得她家殿下不介意肯择荒而居,是天下苍生的福分。
“所以?”赭百里盯着面前的女子,目光淡漠,不带丝毫情感,“你这次主动来找我……”
“担任我主上的守将。”素衣女冠坦言道。
“……”赭百里闭了闭眼,终是忍不住仰天长笑,“哈哈哈……”
这真是太可笑了!
自他成名以来,就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哪怕圣域当初来请他,也不敢说让他去看门。眼前这小小女子哪来的底气?该不会仗着他心悦於她,就……
唔?
当看到面前的女子后跃数丈,手一伸,亮出一把雷光闪灼的兵器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神色骇然地瞪着她手中那把兵器。
“雷金镗?!”
凤翅雷金镗!他家主上岳天大帝的神兵!大帝殒落后,那雷金镗就不见了!亏他千百年来寻寻觅觅,却一直不见踪影。
“你怎会有雷金镗?!”这下子,赭百里的一身傲气不复存在,只有满眼惊骇,“你是雷灵根?!”
“别废话了。”神兵现,素衣女冠身上的衣物也唰地变回一身青衣,目光冷冽,“赭百里,你要么随我回去守门;要么……”
话意未落,手中兵器朝太武殿的方向一举,劈啪!前殿的匾额被劈得粉碎。
“太武二字,你不配!”
木错,她这次来是砸场子的。只是好歹相识一场,大家又同为战将,她实在不想与他撕破脸,结果闹了个乌龙。如今主上有命,她得走了,不得不说破。
“赭百里,”砸了匾额,青衣女子将兵器指向一脸愠怒的赭统领,漠然道,“我,青鹤,正式向你挑战……”
她要用岳天大帝的神兵收服他的将领,回去给她主上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