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你让红药随我回仙云宗一趟,辰月一直惦挂这挂名弟子的修为可有精进,正好到神木崖叙叙旧。”西炎真君道,“虽然我们表面上已经撇清干系,
可你对仙云宗的贡献,我们几辈人都还不清,背地里总不至於真的生分。”
所以,不要收了他一点灵丹妙药,就摆出一副“人情似海深,只想借根针”的郁闷表情。将心比心,她懒得编借口,他又何尝乐意动不动就拿苍生为由?
“同为天下苍生,在危难之际本就该众擎易举,和衷共济。你如此斤斤计较,反而让周围的人不适应,何苦来哉?”西炎真君直言不讳道。
她不用炼道心,专攻炼神,言谈之间略显世俗之气,他理解的。
可这习惯,不值得鼓励。
这不光是为了他,更是为了她日后的修行能够更加随心所欲,轻松惬意。她不必重点炼道心,是因为她本就道心坚定,该出手时绝不含糊。
唯一的缺点是太在意因果,反而成了无形的束缚。
“是,宗主字字珠玑,使人振聋发聩,”元昭谑笑作揖,将悬在跟前的灵丹妙药收入灵芥中,道,“那我就笑纳了。”
唉,她确实需要这些药,但愿对林舒的伤有效。至於人情什么的,顾不上了。反正,自打广岚真君把她和太古捡回仙云宗,这一切就算不清了,不执着。
见她不再客套,
西炎真君满意一笑,想起方才她欲拦圣君的举动,便问:
“你方才欲拦圣君,可是有事相求?”
提起圣君,想到对方一声不吭地离开,连看一眼神器的欲.望都没有,元昭疑惑地摇摇头,道:
“其实也没什么……”
如果仙云宗的灵丹妙药有效果,就没圣君什么事了。当然,这些真心话不能说。
“只是他似乎一点儿都不好奇我炼制的法器,好像笃定那法器一定有效……对了,宗主不去看看?”
“不用了, ”西炎真君背负着手,笑道,“神器大成腾空而起时,我与圣君俱已见识,不必再跑一趟。”
观那神器上的咒文愿力,至少能为仅剩五百年寿数的灵丘争得三千余年的清净岁月。三千年以后,他们这一辈可能不在了,也可能飞升了,不必杞人忧天。
“你的功力损耗太多,须静心修行,切勿出门游历。”西炎真君嘱咐,瞧瞧四周寥寥无几的近侍和侍女,道,“你这儿人太少,回头我让诸峰弟子前来为你护法。”
这一次,元昭坦然领受好意。
原本,西炎真君想留在大荒山修炼的,被她直接拒绝,“经此一事,发现我等严重缺乏经验,光是游历能长什么教训?既然自立门户,就该自负兴衰成败……”
她和近侍们若连自保之力都没有,不如直接回仙云宗得了。
而接纳仙云宗弟子,不仅是白帝城的试炼,也是仙云宗弟子的试炼。站在个人的立场,她巴不得有人前来犯境,好久没听到沙场的厮杀声了。
甚是怀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