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念在同为南天之神的份上,圣君有意借阿涤的手授她一些仙法自保。毕竟巫师女蓬已在昊天大陆留下爪牙,多学一些本领防身可有备无患。
同时,为了消除她的执念,圣君让她背抄经书作为入山的敲门砖。
圣君说,这位公主的资质异於常人,但在仙神里并不出挑。
当她的人生里仅一个目标可供追逐,她会执迷不悟;当她的人生里有两个难以抉择的追求时,她便躺平了。虽然依旧不悟,但至少不会执迷於其中一个。
眼下,那位皇太女正在专注抄诵的经文共六百卷。
经文所述乃万般皆空的理念,意在让她明白世俗所见均属因缘和合,假而不实,不必过分执着。回大安朝整顿朝纲,拯救万民脱离战乱之祸是她的责任。
凡夫所见,皆为虚妄。
她如今身为凡夫,所见皆虚。那到底是选择追逐虚妄的一人,还是选择拯救虚妄的万民,听凭真我作出抉择。
这个答案,不等背熟她便有了决断。
既然都是虚妄的,那当然是选择回朝平乱。治国平乱是她身为皇太女应尽之责,岂能因一己私.欲而弃之不顾?
於是,当国师新收的那位小徒弟又跑下山监督她是否背完时。她告诉他自己要离开了,临行前想见国师一面。
“师父闭关了,没空见你。”小伽南直言道,不时拍拍胸口。
师兄给了他一件护身法衣,据说是神君给的,忍不住想在熟人面前显摆。可师兄说身怀至宝须深藏不露,否则就不灵了。
“你老拍心口作甚?小心长不大。”皇女毒舌道。
“你才长不大!”小伽南不悦了, “我师父有上天入地之能,且与神君往来,我想长多高就长多高!你却是没希望了,只能这么高了。”
神君?皇女心头一动,不期然地想起当年国师唯一遇险的那次所见到的女神君。
“伽南,”不由自主地哄着小孩,“与国师来往的那位女神君怎么称呼啊?”
直接问那位神君的性别,这小屁孩肯定会卖关子,不如换个问法试探。
“既是神君,我怎么知道?”小伽南果然上当,“反正跟我师父情谊深厚,两人下了一天一夜的棋……”
他是无意间撞见的,想赖在一旁观棋,却被阿涤师兄拎走了。神君诶!他很看看她飞走的样子,便守在附近的山林里不眠不休,巴巴地等着看神君飞升。
结果人家一道光飞走的,害他守了个寂寞。
果然是她!
皇太女忍耐地闭了闭眼,自己辛苦抄诵经文足足三个月有余尚且见不着国师一面,对方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查过了,天神不仅不能干预下界的事,更不能耽误凡人的修行。
可那位女神君屡屡下界是想作甚?特意下界找他下棋?还下了一天一夜?这般拙劣的借口也只能骗骗小孩子。
传闻圣贤功德圆满之前,总会遇到诸多阻碍。比如妖魔所化的美女或其他种种误人心性的幻象,不知这位女神君是否其中一种。
可恨自己修为甚浅,看不穿对方的真面目。
待她返朝平乱之后,再到先祖的灵前祈求一番。倘若对方真是天神,天规森严,如此频密下界的行为理该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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