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会担心儿子的安危,恨不得儿子直接留在紫明宫不回雾幽山。以前的雾幽山就像一滩烂泥潭,外人打不过,只好窝里反。
好不容易冒出一个擅术法的女蓬,却是个反天庭的,直接把雾幽山扯入深渊。
她曾经一度想弃国不理,和儿子迁居六重天安享晚年算了。可大部分族群对她仍全心信任,像女蓬之类的毕竟是少数。
面对一张张信任的面孔,她实在不忍撒手不理。她乃国主,掌管雾幽山数万年太平才有资格迁居天界。其他族群的人只能留在雾幽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以前的天界对巫灵各族并非高不可攀,要怪就怪当年分界别居时,巫灵各族不愿受天规的约束,宁愿迁居雾幽山自成一国。
一开始的日子过得还行,渐渐地就有人不安分了。
时不时手贱偷拿天庭法器下界,甚至以施术戏耍天兵为乐。初时天庭还忍着,次数多了才忍不住口头抗议。仍有人死性不改戏耍天将,以为天庭不敢撕破脸。
结果遭了天罚,从此天界与雾幽山表面相安无事,实则互相忌惮。
若巫灵族再出一名女蓬,国主相信天界会以铁腕手段惩治整个雾幽山。人心浮动,按压不住,她便放手让他们闹。无论怎么闹,她儿子都要活得好好的。
天界指望她稳住巫灵各族,巫灵各族何尝不是指望她挡住天界的雷霆手段?
她儿子是纯良无害的小白兔,儿子的师尊可是日神之主,他的师妹乃道君之女。弄死小白兔,却招来一条嗜战的大恶龙,值得与否大家心里自有一杠秤。
但害群之马必须剔除,否则天庭诸神对雾幽山的忌惮之心只会日益严重。
所以她安心地旁观儿子吃瘪的场景,这小子安逸太久,是时候吃些苦头了。可惜,未等桑渝仙君劝服各族,三仞山的守将来了,说要借七曜火铃一用。
三仞山是什么情形,曾经在那儿驻守过的桑渝仙君很清楚。
那里简直就是魔息侵人附体的重灾区,天兵天将稍微道心不稳就有中招之危。那里虽有天界的法器缔造结界阻隔,但魔从心起,防不胜防。
於是,桑渝仙君亲自前往三仞山借出火铃。
“……那少师接过火铃时的表情,啧啧,明显是余情未了。”桑渝仙君摇头叹息,“若他肯换个恋慕对象,为兄我非得夸他一句痴情种。”
“就算换个对象,也要两情相悦。而非他一厢情愿,还不许人家拒绝。”元昭没好气道,“你送去便送去,干嘛告诉他是我做的?”
她太郁闷了,之前不想练功时,岛上连只外来的鸟都没有。现在想练功了,隔三差五地来人打扰,叫人烦躁。
“这哪是我说的?”桑渝仙君喊着冤,“那火铃在苍吾山一役盛名远播,战部恳请我转告你,能否把火铃留在三仞山,那里比任何地方更需要它。”
“区区小事,何需你亲自跑一趟?传个音足矣。”元昭满怀怨念。
“火铃没了,我雾幽山还没用,你哪天有空再给我造一个。”求人办事,必须本人亲至方显诚意。
火铃他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此物对心怀不轨的人具有震慑作用。
“师妹啊,我是真羡慕你,年纪轻轻就能躲到这岛上过清静日子。”桑渝仙君长叹,“哪像我,回到雾幽山没过上一天安稳日子。唉,我太难了。”
元昭无精打采地托腮,默默点头。
是啊,她被禁足孤岛亦不得清静,实在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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