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搭讪着问道:“师兄到天台山见三妙书生老前辈,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胡柏龄道:“师父只交给我一封信,要我把这封信面呈三妙师叔,至於信里写些什么,我并不清楚。”
“师兄可想念师嫂?”
“你何必多此—问,我与寒香的感情,难道你还不清楚。她为我而死,现在反而是我活在世上,使我永远愧对於她!”
“师兄不必难过,师嫂数月前就死在天台万花宫,此番咱们到了那里,就在她的死地祭上—祭。”
“可是我最大的心愿,是能设法找到她的遗体,以便带回来安葬。”
“师兄,有件事小弟一直不曾对您讲,现在实在该是告诉您的时候了。”
“什么事?快告诉我!”
麦小明随即把会遇黑衣蒙面女子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同时也不得不提起那缁衣老尼,以及缁衣老尼曾到迷踪谷独力击退群魔的经过。
胡柏龄只听得大为激动道:“有这种事?那黑衣蒙面女子当真像你师嫂寒香吗?”
麦小明连白己也激起来,道:“小弟从没看到世上有两个人如此相像的!她的高矮、身材、举止,可说和师螋完全—模一样。唯—所差的,是无法看到她的面貌。”
胡柏龄道:“你去找过她的那处尼庵,在什么地方?”
麦小明道:“就在前面不远,离这里不过十几里路。”
“好!那就由你带路去一趟。”
“就是师兄不说,小弟也早就想去看看,因为万映霞姑娘也在那座尼庵里,她现在的师父,就是那里的庵主静月师太。”
“那就更要去了。霞儿的父亲是我的义兄,义兄临终前把霞儿托付给我,而我却又中途离开,如今想来,不但愧对我那义兄,也对霞儿那丫头有些抱歉,因为我并没尽到照顾她的责任。”
“师兄用不着自责,你大难不死,如今又已复出,将来还不照样可以继续照顾她,只是小弟有一事不明。”
“你好像很罗嗦,又有什么事呢?”
麦小明顿了顿道;“就是四绝老人究竟用什么方法把师兄救活的?”
胡柏龄似是不愿多说,皱了眉头,反问道:“当年我是怎么死的,你可在场看到?”
麦小明道:“小弟虽没看到师兄死时的情形,但却知道师嫂和钟一豪把您葬在雪峰上的经过,您若没死,他们又怎可能把您安葬?”
胡柏龄沉默了半晌,再问道;“你可听说过武林中有人练过‘龟息术’的?这种‘龟息术’,也就是俗说的‘闭气法’。”
麦小明啊了声道:“莫非师兄练过?”
胡柏龄颔首道:“我当年确曾练过,却一直没感觉出客观存在的功效,但我能够复活,却又完全是‘龟息术’之功。”
“这样说来,当年师嫂和钟—豪安葬师兄,反而是安葬错了?”
“他们没有错。”
“师兄可不可以再说明白些?”
“如果没有师父那种神功盖世的人施救,我最后还是要死去的。”
“四绝老人用什么方法救活师兄的。”
“据师父说,如果一个人自行施行‘龟息术’,可以停止呼吸三昼夜。但我当时是被利剑刺入胸膛,所幸没刺中心脏,
虽然如此,真气也大半消散,师父是在我被埋葬在雪堆里的下半夜把我掘出施救的。他带我到一处山洞里,经过三天三夜,才把我救醒,”
“小弟还是想知道他是怎样施救的,”
“据他老人家说,我当时体内尚有一点真气未散,如果真气已完全散去,即使大神仙也难以相救。至於他是用什么方法施救的,那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
边谈边走,穿过岔路,很快便到达妙妙庵前。
当胡柏龄发现门外“妙妙庵”三字时,不觉脸色一变,止住了脚步。
麦小明愣了愣道:“师兄为什么不走?”
胡柏龄却呆呆出神,自言自语道:“妙妙庵!妙妙庵?这妙妙两字……”
麦小明心中一动道:“师兄是否想到了妙妙仙子?”
胡柏龄如梦方醒,愕然道:“你怎么知道妙妙仙子?”
麦小明道:“是庞士冲老前辈那天在万月峡提起过的,”
“他为什么忽然提起妙妙仙子?
“因为我们曾告诉他在峡口遇见过师兄,并说师兄身旁有位老人,师兄对他十分恭顺。
庞老前辈当时就认为那老人必定是四绝老人,因而又提起四绝老人有位师弟叫三妙书生,有位师妹叫妙妙仙子。”
胡柏龄点了点头道:“庞士冲老前辈果然知道得很多,我正是看了那扁额的‘妙妙’二字触动了感想。”
“莫非师兄并不知道妙妙仙子在哪里?”
“不但我不知道,连师父他老人家也不知道。”
“他们师兄妹为什么会失去联络?”
“他们失去联络据说已经上百年了,而且其中可能牵涉着感情的问题。”
“这么说庞老前辈讲对了。”
“他怎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