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将至。
陆昭端坐在房间内阁的一张椅子上,脱去鞋袜,将脚完全浸泡在放了几位中草药的木盆里。
自从上了年纪,身体便也不好了,寒气总是从脚底板浸透丹田。
这导致,自己的身体不仅很是不舒服,就连修炼的速度也是慢了不少。
剑宗的女弟子送上了一壶清茶,将茶杯斟满,不失礼貌的退了出去。
茶水清澈,可见茶杯底部莹莹绿绿的茶叶,好像一个姑娘。
年少时候追风逐月,落下了脑疾的坏毛病,一遇到烦心事大脑便隐隐多痛,已经逐渐成为陆昭身体的一个隐患。
敲门声响起,很轻微,这么晚了竟然有人前来拜访,也着实让陆昭吃了一惊。
“何人啊?”
门外的林凡自嘲道:
“岳父大人,我是林凡,被湘儿赶出来了,来岳父大人这里说说话。”
陆昭忙穿上鞋袜去开门,看见林凡也是笑道合不拢嘴:
“爱婿,外面风寒,快进来说话吧。”
陆昭对自己态度转变之大,速度之快,一开始让林凡很是不适应,但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
人情世故称上放。
有人需要求你办事,就会把你当“爸爸”看待,因为除了你没人能帮他完成。
一旦这个人用不到你,哪怕你们一天见九次面,低头不见抬头见,他也会把你当成一坨屎,躲得远远的。
这就是人心现状。
只是林凡没想到,这会在自己的老丈人身上表现的这般明显。
林凡走进房间之后掩门,然后缓缓的坐在桌子旁,拿起瓷杯很不客气的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茶与白天陆昭给自己的茶叶如出一辙,林凡便也明白了,陆湘儿中毒一事已经完全让两个人之间消除了隔阂。
林凡喝茶的动作很慢,很儒雅,颇具现代大学生的风范,幽幽说道:
“岳父大人,有些事,林凡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陆昭面不改色,微微笑道:
“进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但说无妨。”
林凡喝完了茶水,细细端凝屋子内的陈设,里面造型古朴,除了桌椅板凳,剩下的就是字迹墨宝。
左右墙面上,皆挂列着雄威壮阔的笔墨蓝图,极其有气势,上面山水延绵。
林凡顿了顿,这才说道:
“这剑宗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比那风里来雨里去的江湖还要波涛汹涌,小婿大胆猜测,剑宗要有变故发生。”
陆昭皮肉不笑,凑到嘴边的瓷杯停住了,然后缓缓放下,大拇指沿着瓷杯边缘来回摩抆,轻声说道:
“这件事我早有察觉,我年岁大了,剑宗宗主之位冲早都要让於其他长老,只是有些人过於心急了。”
“起初我以为,这是你剑宗的家事,小婿本不想插手,但既然他伤害了湘儿,我就不能袖手旁观。”
林凡眼眸闪烁一丝寒光:
“其实想要找出这个人也不难,只需略施小计而已,不满岳父大人,小婿从小便熟读《三十六计》,对计谋可谓精通啊。”
说完,他还哈哈的大笑了两声,有点丧心病狂。
陆昭放下茶杯,缓缓问道:
“对於这件事,爱婿有头绪?”
林凡笑道:
“简单简单,线索很单一,但是若是刨根问底,便能直接找出那个人。”
“愿闻其详。”陆昭如是说道。
林凡很不喜欢这个词。
因为愿闻其详等同於“愿闻其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