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金陵城。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皇城依旧挺立，只是风雨之中多了几分沧桑。

日出到日暮，正德大帝早就瞌睡连连，但脸上依旧阴沉沉的。

近几日国家多难，江东洪涝成灾，北方干旱，百姓多有暴动。

太尉徐荣一直陪在皇帝身边，为这个事必躬亲的皇帝陛下出谋划策。

太监张宇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听见皇帝在叹气。

“徐卿，江东洪涝之事，还需多费心。”

他中气已然不足，昏沉欲睡。

徐荣上前一步，微笑道:

“此乃臣分内之事，陛下放心。”

“这些年徐卿担子沉重，拳拳之心朕都看在眼里，徐家，是朕重光雪国的左膀右臂。”

话音未落，张宇端来了两杯茶，温度正好，将一杯放在皇帝的桌前，收敛心神，试探般说道:

“陛下，戍卫来报，说是在金陵城西市的青楼，发生了百余人参与的斗殴事件，死了二十余人。”

皇帝还未下咽的半口茶水全部喷了出来，咳得撕心裂肺。

堂堂帝国首都、京畿重地、天子脚下，竟然发生如此荒唐之事！

几个跳梁小丑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耍把戏，置皇家威严於何地?

真当我雪国风雨飘摇大业艰难?

徐荣眉头紧皱，略一沉思，说道:

“陛下，兹事体大，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简直胆大包天，若不严查严审，恐怕金陵百姓难安，就连陛下的名声也---”

话到中途，徐荣便没再说下去，这哪里是就事论事，分明在狠狠的抽打皇帝陛下的脸！

不知是想明白缘由还是已经自暴自弃，皇帝忽然冷笑了一声，果然创业容易守业难。

“陛下日理万机，事务繁杂，此事还是交於尚书台秉公办理吧。”

张宇脸色僵硬，也许刚才不应该在陛下面前提及此事。

他是皇帝的贴身太监，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皇帝摆了摆手，道:

“不必，今天朕倒要看看，是何人大胆到如此地步。”

张宇心思斗转，声音很轻:

“也许是个意外，是太子殿下和四皇子打了起来，双方---双方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皇帝欲言又止。

他将目光望向徐荣，脸色犹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脸色森入死灰。

“陛下不必自责，孩子吗，打打闹闹很正常，何况最近宫廷之内很不安静，这并不算是大事---”

张宇含糊劝说。

这就是长时间经历官场人的高明之处，这件事放在陛下那里是不好处置的，只能靠自己来转圜。

“逆子---这个逆子---”

皇帝怒道。

徐荣五体投地，硬邦邦的道:

“陛下，此乃臣管教失德，请陛下治臣之罪。”

坑爹啊！

你说你这两个好好的偏赶在这个节骨眼上闯祸干什么?

作为当朝太尉，我还得给你们背黑锅。

“徐卿快起，何罪之有?”

皇帝强颜欢笑，你要他怎样，他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