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一回头,看到江猛男在接近四十度的盛夏天里,大汗淋漓地翻炒着河粉,从黄昏到深夜,连轴转,手就没停下来过。
江萝叹了一口气,将《世说新语》收回了书包,默默地摸出了英语单词本。
过了会儿,胖子煤球他们几个勾肩搭背从巷子里出来,坐在了距离江萝不远的木桌边。
江萝用余光扫到了那抹清瘦的身影。
他跟朋友们一起坐了下来,混乱的背景环境丝毫不影响少年身上干净的气质。
最近开学又分班,他剪了头发,之前有点挡眼睛的刘海短了很多,鬓角更短了些,下颌线越发显出锋利的质感,轮廓又冷又硬。
祁盛的五官极美、极艳,骨相却特别硬朗,自有一番风流。
不管他在哪里,都永远能吸引大多数人的目光。
江猛男见她盯着祁盛发呆,不由得喊了她一声:“看什么看啊,快点招呼客人。”
“哦!”她起身走到男生们的小桌边,问道:“吃什么?”
几个男生学着江猛男的腔调,“小乖”、“小乖”地叫着她——
“烧烤要茄子、牛肉、韭菜和鸡翅,叫你爸快一点哦小乖。”
“还要一碗火腿炒饭,两个卤蛋,麻烦小乖了。”
江萝记下了他们的食物,又用脚踹了踹祁盛的椅子脚:“你嘞?”
祁盛那双大长腿似乎无处安防,随意地敞开着,手里仍旧拿着他的绘本涂涂画画,漫不经心道:“河粉。”
“我不问,你还不说是吧!”
他嘴角提了提:“这不等我们乖宝招呼吗。”
“……”
江萝懒得和他计较,回头跟老爸汇报了点单,又叮嘱了一句:“祁盛的河粉不要加辣哦。”
“知道。”江猛男翻了个白眼,“每次都说。”
小桌边,胖子对祁盛道:“你搞任离那逼干什么啊?”
“看他不爽。”
“他又没得罪你。”
“他敢得罪我,那就不是骨折的事儿了。”祁盛随意地倚着椅子,指尖夹着铅笔,笑得嚣张又轻狂。
是的,祁盛看不惯谁,不需要任何理由,也没人敢跟他叫板。
煤球补充道:“反正以后小心点,那玩意儿,听说他狂得很,以前把人揍到脾脏破裂进医院。”
祁盛没在意这些,眼神晃悠到江萝那边,颀长的指尖敲了敲手机屏幕,似在质问她为什么不回短信。
江萝假装没看到,视线心虚地挪到她爸炒河粉的大锅里。
胖子自幼多动症,一分锺也闲不下来,屁股硌着凳子,发出哐啷哐啷的声响。
祁盛不爽地踹开他的椅子:“你屁股怎么这么大。”
“我…我屁股又得罪你了。”
“挪开。”
胖子挪走了椅子,情不自禁地打量祁盛的臀部:“祁哥,你屁股是我见过最翘的,怎么练的啊?我屁股上的肉就松松垮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