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沧州,两尊元神道君大战,将一域祖脉灵根打得破损,致使灵气溢散,后才慢慢落寞...”
“再加上千年前,北沧真君证道法相,自北沧走出,此域这才得名。”
“而再往前推,刚好合得上一些杂书之中的道域记载!”
如今北沧州的旁门一十三道脉,不过都是北沧真君证道,且在此域天地灵气慢慢复苏之后,这才建立而来的。
若说千年前的景色与眼下之景,用季秋这当事者的目光来看,那自然是截然不同。
都说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兴替。
这过了千年之后,道上一句沧海桑田,那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当年第三世落幕之前的最后数年,季秋也算是随同陈玄,在那荒芜道域行走过的。
要是和眼下做一做对比...
前后差距,那完全就是天翻地覆,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怕是连往日里像模像样,曾经游历过的山川大河,此刻再去,都未必能够寻觅得到!
“这可真是回首一顾,尽是沧桑啊...”
将一切都串联起来,只觉拨开云雾的季秋,顿时由衷的感慨了一句。
而下一刻。
“不大的年纪,不曾想感悟却是不少。”
一道略带着些调侃意味的声音,却是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在这间狭窄的静室内响出。
空气此时,因有异声,瞬间凝滞下来。
“是哪位道友莅临我神霄山?”
“不知,可否当面一见。”
末了半晌,见不到人影与气机何来,季秋眼神微眯,并不慌乱,只是语气平静道。
看着模样,道人并未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有着多少在意。
但他那一颗不过方才结成的金丹,却是飞速流转,法力涌动,就连整个身躯都绷紧成了一线。
只需一刻。
他便能气吞百脉,以气御雷!
能在他悄无声息的时候开口,且还潜伏进了神霄山门,并未引起护山大阵与任何修士的注意。
光凭这一点,这人来头就决计不小。
要么是有什么玄奇手段,要么...
就非是丹境真人,有可能是更加恐怖的真君!
无论是哪点,都须得提起精神,不能有一丝松懈。
季秋已经准备好了。
如果对方心怀恶意,真要是不可力敌,没有任何办法的话。
那么最坏的打算,便是直接开始轮回模拟,在无限次的逆天改命之中,寻得那一线生机。
如此虽无法立刻回馈本我,但也总比坐以待毙要来的好。
似乎感知到了季秋云淡风轻下,那隐藏着的强烈戒备,方才出声的人,复又笑了一下:
“小子好强的戒备心。”
“不过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非是我自己来的这神霄山,而是...”
“你带我来的呢?”
这话说出,叫得季秋顿时一愣。
“我带你来的?”
他的眉头皱了皱,有些不解。
拜入神霄以来,他甚少出山,只潜心修行。
因为千百万次的风霜磨炼,他早就在一世又一世的模拟之中,历练过无数次了,所以根本不需要和同门一样,需要红尘炼心,以增进阅历。
这人道是他引其入的神霄,这是何说法?
道人心中正揣着疑惑。
而下一刻,天旋地转。
待到季秋神魂归位,再睁眼时。
他眼前的这方天地,已非再是清风居静室之中。
“这,这里是...”
看着脚下干裂的大地,以及荒凉肃穆,一片苍茫的景色,季秋感到了几分熟悉,随后眸子慢慢收缩:
“是我当时在补天派,为了铸成补天道体,七日之中日日追本溯源,修行一法补青天之术,所观摩的那道场景。”
这样一回想。
那方才在自己洞府静室内,略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与当时那尊顶天立地,俯瞰一域的身影,所讲道时的声线...
倒是确实。
有那么几分相似!
道人念及至此,霍然抬头。
这一眼,当下叫得他眸子一凝,禁不住脚步一退,背后有寒气‘蹭蹭’上涌。
原本,在他印象之中身担大日,如同烈阳般耀眼璀璨的那道身影。
此时不再顶天立地,只於距他不过数十丈开外的地方,盘膝於地,身躯碎裂,有黑血干涸在体表。
在他身躯一旁, 有一柄断裂的长剑,碎了一地,根本拚凑不齐。
他的胸膛上破碎了一个大洞,有一柄战矛从外到内,将其彻底贯穿,钉死在了这片大地之上,连虚空都为之贯穿,根本动弹不得。
这具肉身,神威散尽,彻底风干,甚至连过去了多少年,都完全不知。
更是彻底颠覆了,季秋曾经所看到的那一幕场景。
如不是这张脸和自己记忆之中,有那么些许相似。
恐怕季秋决计不会认为,这二人会是同一个人!
“现在,知晓本尊为何会这么讲了吧?”
“小子,你很特别。”
“所以,你能见得到我。”
之前的声音,再一次於季秋耳畔响起。
这一次,季秋的心绪,与方才已是有了些许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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