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心底反驳,面上叹了口气:“我之前被磕坏了脑袋,所以才让你逆来顺受。”
来娣紧张地抓住她的手:“姐,你什么时候磕的头,现在还疼吗?”
望见小姑娘眼里真真切切的担心,云溪忽然有些愧疚,她不该吐槽原主的。她毕竟占了原主的身体,不管是原主的形象,还是原主的责任,她都得维护,都得担起来。
“放心吧,姐就是打个比喻,并没有真的磕到头。”
来娣一脸懵懂,她没上过学,她不知道什么叫比喻,不过听到姐姐没磕到头,她就开心,笑的一双眼都眯起来。
云溪忽然发现两姐妹的眼睛都是杏眼,又大又圆,
笑起来很甜。 莫名有种血脉相连的亲近感,她牵起她的手:“很晚了,咱们先去洗漱,然后上床睡觉。”
来娣很乖,跟着她去水缸边涑口洗脸洗脚,然后又乖乖地跟着她爬上床,盖上透着太阳味道的新被子,来娣用力地嗅了嗅,一双杏眼都眯起来,主动伸手抱住云溪的胳膊:“姐,我今天真开心。”
“你以后的日子也会开心,睡吧。”云溪困了,打了个哈欠,抬手拍了拍来娣的小肩膀就阖上了眼。
月光透过唯一的窗户透进来,照在云溪的脸上,浓密的眼睫在下眼睑上留下一片扇形的暗影,来娣屏住呼吸,轻声道:“姐,你不丑,你比大堂姐漂亮。”
她记着大伯娘骂姐姐丑,但姐姐明明比大堂姐漂亮,姐姐只是黑了点瘦了点而已。
所以,秦家哥哥一定会喜欢姐姐的。
村里人说秦家哥哥虽然面凶,但是个好人。姐姐嫁过去一定会过得好,她要跟着姐姐去秦家,只是不知道秦家哥哥会不会不高兴收留她这个拖油瓶。
来娣愁苦地叹了口气。
热气拂过云溪的脸,睡梦中她觉得有些痒, 抬手挥了挥,来娣连忙躺平避开她的手,然后不小心忘了愁苦,闭眼睡了过去。
两姐妹睡得快,但云家其他人除了那几个小的,全都在床上烙煎饼。
王桂花恼火地踢了身侧的男人一脚:“你老是翻来覆去,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说我,你难道没动?”云光祖也火大,一下子坐起身。
“我动怎么了?我还不是被你那好侄女气的!她好大的脸面,居然要春华的嫁妆,你知道那些嫁妆是怎么来的吗?那都是我让春生从城里给春华买的,那都是好东西啊,在咱村里都是独一份,本是为着春华出嫁有面子,现在好了,这‘面子’落在那对白眼狼手里!我悔啊,我心痛啊……”
云光祖也心疼那些好东西,但他不像王桂花这样爱叨叨,也不爱听她叨叨:“快住口吧,春生能进城当工人,就是占了招娣的名额,他给春华买的嫁妆最后落到招娣手里也算应分。”
王桂花顿时炸了:“什么叫应分?让春生进厂子那是公爹的主意,白眼狼要东西也得找公爹去,他凭什么要拿春华的嫁妆添补那对白眼狼?”
“臭婆娘你还没完了是吧?连我爹你都敢攀扯,今天要是不教训教训你,你都不知道是谁在当家!”
“啊!云光祖你打我……我跟你拚了!”
动静传到主屋南房,云老太太立刻掀开被子起身:“老大两口子又闹起来了,我得去看看。”
云老爷子眉头能夹死蚊子,将被子往身上一拉:“看什么?他们哪天不闹?你别管,躺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