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尘离去不久。
沉默的祠堂大厅,二长老药德打破寂静:
“小儿疏忽管教,让两位老哥见笑了。”
大长老药君拄了拄拐杖,一张死气沉沉的脸上毫无波澜,竟认同地点点头:
“是该多管教一下了。”
二长老脸色一僵。
“哈哈哈……”
三长老药福笑呵呵打着圆场道:
“年轻人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尘儿是经验浅了点,认识太片面,但这一切都可以改的嘛。
要多给年轻人机会,让二哥教训教训就好,下次他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偌大的药盟难道还能一直把持在我们三个老家伙手上,总得要交到年轻人手上的。
趁着现在我们还能睁眼说话,头脑还算清醒,他们犯的错误才能有兜底。
尘儿的事情咱们就不必深究了。
以尘儿的智慧,他冲早会明白过来的。”
却没想到大长老却没顺着三长老的台阶走下,而是自顾自地说道:
“就怕他明白得太晚了啊。”
说着,他看向一旁脸色由白转青的二长老,不悲不喜道:
“药尘在盟内年轻一辈中素有威望,他的态度同样代表了盟内许多年轻人的态度。
他要主和,我们要主战,有争议本无可厚非,却不该出现在这个时候。
如今的药盟只能有一个声音,否则药盟走不远。
这个道理,老二我希望你能明白,并且也希望药尘明白。
若是他再固执己见,药盟的现在容不得他,甚至在我没闭眼之前,他就不能动弹。”
“老大!”
二长老药德低喝一声:
“他是我儿子!是药盟最核心的继承人!”
“可药盟是大家的,当年恩师收容我们,把药盟交到我们手上,药盟是大家的心血,没有人愿意看着它落魄。
我没有私心,这句话对谁都一样。”
大长老也用拐杖杵地,语气终於多了一丝波动:
“如今秦魏大战一触即发,我们药盟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块香饽饽,谁都想要咬两口。
这几年,我们被他们掳去的人还少吗?
若是得我药盟相助,便相当於得到一整个后勤军团,足够分配给他们的数十万大军。
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可药尘的想法呢,蛰伏,等待,避其锋芒,但这天下之大,哪里有我们想避就能避的啊。
难道我们说一声逃,就逃得了吗?
他还太年轻,不明白有些力量是我们无法抗衡的。
如今的药盟看似鲜花团簇,可却是有苦自知。
我老了,一闭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在我真正闭眼之前,就必须要给药盟留一份满满当当的家底,一个完完整整的退路。
只有自己的力量才是真正的根基。
在外人看来,我是莽撞,是冒然,是没有吃相。
但我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们和我这么多年交情,还不懂吗?
我要的就是在大战来临之前,压榨出药盟的每一份潜力,让大家尽可能强大起来。
这么多年来别人欠我们的人情,再不让他们还,可能以后就没机会再还了。
待到我们消化了这些积累,到时候……
就算要卖,也该能卖出个好价钱吧。”
药君的脸上出现一丝自嘲的笑: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投靠谁都会变成炮灰。”
“老大(大哥)。”
药德和药福脸上都出现羞愧的神色,至於有几分真几分假就不得而知了。
大长老却是摆了摆手道:
“行了,莫在我面前做小儿姿态,你们什么心思我还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