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让堂堂大宗师竟然为了他杀人!
酒仙人顿时浑身都哆嗦了一下,寒气从背后丝丝冒起。
这实在太刺激了!
“回京在即,这件事不能跟观音说,否则恐怕会横生变故。”
冷天狼告诫道。
“我晓得的。”
酒仙人点点头,还补充道:
“也不要让生人靠近这里,越是这时候越不能放松,我守好这里,外面就交给你了。”
冷天狼微微颌首,然后眉头突然一皱,叫道:
“站住!”
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青衣捕快停住脚步,问道: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冷天狼嗯了一声,问道:
“你进来干什么?”
青衣捕快举起手里捧着的花瓶苦笑道:
“铁统领刚才把瓶子摔了,我得上去补上,否则明天就不知道她丢下来什么东西了。”
酒仙人也是说道:
“没错,这些日子观音被关在这儿,情绪极为暴躁,每天都要摔下来好多东西。
我们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每天按照丢下来的东西补上去,让她下次再丢。
丢下来些东西还算好的,我就怕她没东西丢,把房子给拆了。”
冷天狼却是摇摇头,看着捧着花瓶的青衣捕快,轻声问道:
“你的心跳得好快,似乎很紧张?”
青衣捕快额头渗出冷汗,干笑道:
“在大人面前,属下哪能不紧张,要不是有酒大人在这儿,我恐怕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冷天狼注视着青衣捕快好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来:
“给我看看。”
“什么?”
“你手上的花瓶。”
青衣捕快愣了一下,才颤呼呼地把花瓶交到冷天狼手上。
冷天狼接过,眼睛看向瓶口,里面什么都没有,他又伸入手,在内壁上摸了摸。
内壁光滑,入手清凉,是上好的瓷器。
又掂量了一下,重量也没什么不对劲,倒起来看看,底下刻着制瓷人的名号和年份。
没什么不对劲的。
他再次皱了皱眉,直接把花瓶摔在地上。
花瓶顿时碎了一地。
冷天狼这才点点头,说道:
“再去选一个相同的,送上去。”
“哎,好好。”
青衣捕快的汗水此刻已经打湿了衣襟,他一边抆着汗,一边跟外面的人打招呼,让他们过来清扫。
再等大约一炷香后,青衣捕快又捧着一个相同的花瓶走了过来,见冷天狼还在门口站着,他赶紧低下头走进去。
不过这次却没叫住他。
酒仙人道:“你呀,就是太多疑,花瓶里难道还能藏什么东西?”
冷天狼却没回答,而是问道:
“每次来换东西的人都是他吗?”
酒仙人愣了一下,然后哈哈一笑,说道:
“难道你以为我老糊涂了,不知道观音可能会和外面串联,传递情报。
放心吧,每次来换东西的人都不同,而且他们都是新加入的新人,观音恐怕都不认得他们,更别说拉拢他们为她传递情报了。
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老头子虽然武功上不是你的对手,但总算没吃那么多年白饭,经验还是有一点的。”
冷天狼还有点不放心,但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他拧着眉头走了。
酒仙人看着冷天狼的背影,自嘲一笑,在门口找了位置坐下,拔出酒葫芦的塞子,酒香扑鼻,小啜几口,味道美滋滋。
三天,只要最后三天稳当下来,他就真的能好好休息一了。
……
阁楼上。
“铁大人,属下来给你换花瓶。”
青衣捕快敲门叫道。
“进来吧。”
铁观音趴在梳妆台上,语气蔫蔫道。
青衣捕快推开房门,不敢抬头乱看,把花瓶放好以后,就直接退了出去。
全程两人就只有最开始的一句交流。
待到青衣捕快下去之后,阁楼拐角,一个人影走了出来,赫然正是冷天狼。
他喃喃一句:“难道真是我想多了。”
说完,他脚下一点,就跨栏飞了出去。
时间流逝,天色渐黑。
屋子里点起了灯。
铁观音洗完澡,抆着头发,好似无意中走到摆放花瓶的位置,手不留痕迹地往下一探,就在花瓶底下抽出一张压着的白纸。
白纸上无字。
可铁观音却笑了起来。
他们以为把她的心腹调走,就让她没了可用之人。
殊不知,早在一年多以前,江平走的时候,她就开始了布局。
这一切还得感谢江平介绍的那位鱼捕头。
他帮忙训练出来的这些新人一个个手段老辣熟练,在她被囚禁的这些日子,也是多亏了他们,才能让她不断获得外面的消息。
铁观音将白纸在油灯上慢慢炙烤,就见白纸上开始显示出焦黄的字迹。
以往,铁观音都是一目十行,快速看完,然后一把火烧光。
可这一次她却看了很久很久。
她嘴角出现一丝甜蜜,然后就是犹豫和挣扎,似乎在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
良久,她将白纸烧尽,一口吹灭油灯。
躺在床上,她望向窗外的月亮,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在进入梦乡之时才留下一声悠长的叹息:
“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