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想要那颗宝石罢了,为什么要折磨她!”刘易斯看我只是抱着小丁哭,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反应,急得在原地团团转。
“我给了她选择。”里昂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
我抬起头,因为那失去至亲之人的痛楚令我清醒了些,但是那无比的纠结仍然在。
让小丁变成吸血鬼吗?那样,他就还可以站在我面前,师姐师姐的叫我,围着我转,给我带来好多的麻烦。可是,那也算生命吗?假如我这么做了,以后小丁会不会像现在的刘易斯恨里昂那样恨我?
假如我拒绝这邪恶的邀请,小丁就将永远消失在我的生命里,我将永远永远失去他。他才十八岁,人生的很多滋味没有尝过,难道就这样离开?也许这只是我的自私,一切都是借口,我只是不放不开手,想留他在我身边。
是否让他接受恶魔的初拥,就像让我选择挖掉左眼还是右眼一样难以选择。或者,这更像是一个母亲面对两个孩子,当必须选择一个献祭给我魔鬼时,她的痛苦有谁能体会?
难道,没有其他方法吗?我灵机一动。
一边的刘易斯心疼地望着我,忽然下定什么决心似的走过来,从我怀中抢走小丁,亮出了獠牙。
“让我来替你选、替他选!”他咬向小丁的脖子。
我下意识的拦住,他躲闪不及,一口咬到了我的手腕上。
鲜血,溢出。
我听到周围响起一片轻轻的呻吟声,那淡淡的血腥气令所有在场的吸血鬼都沉醉不已,就连里昂,也往后连退了几步。我看到他喉咙上有轻微吞咽的动作,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显然用尽了全力去克制对我血液的渴望。
我忽然发现我的诱惑比我施加在他身上的六丁玉女印更令他痛苦。
本能,永远高於所有的理智。
我放下小丁,放下因为饮了我的少量血液而暂时昏倒的刘易斯,一步步向里昂走过去。
他不住后退,直到退上高台,又坐在他那张椅子上为止。
他果然是个极其强悍的人物,因为他在极力保持坚毅镇定,不动声色,但我知道他正遭受折磨,为此我感到报复的快感,很痛快、很迷人。
我画了一道封息符,附着於受伤的手腕之上,令其他吸血鬼再闻不到我的味道,却只留一丝,让里昂能更清楚的感觉到我,然后我惊喜地发觉我对他的吸引力甚於其他任何人。也许在其他吸血鬼眼中,我只是更加美味而已,但在这位亲王殿下的眼中,我就像他在最饥渴时的一杯鸩酒,是致命的诱惑。明知道一沾即死,可是他根本摆脱不了。
我感觉得到。女人的直觉。食物的直觉。敌人的直觉。
“让他们都下去,我要跟你单独谈谈。”知道了对方的弱点在哪里,我终於平静下来,却又有一种近乎胜利的喜悦和兴奋。
“没人能命令我。”他还不肯投降。
“那么请您,亲王殿下。”我退了一步。
战争也像游戏,没必要一直勇往直前,懂得迂回才能获得最大的胜利。
他挥挥手,已经闻不到我血液味道的吸血鬼们恋恋不舍的迅速离开,偌大的豪华大厅中眨眼间只剩下两个失去意识的人:刘易斯和小丁。以及两个精神紧张、实际上在进行一场博弈的人:我与里昂。
“有什么话,快说。”他的态度仍然居高临下,但我敏锐地发现他坚硬情感上的小小裂纹。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血对他是致命诱惑?为什么我的六丁玉女印还没到失效的时刻,他就已经完全不受影响了?
我来不及想,只有行动。
我双后撑在椅子的把手上,因为那把椅子的宽大,因为东方人相对娇小的身段,我几乎是俯在他身上了,彼此的身体间不过一、两寸的距离就可以贴合。
“想尝尝我的味道吗?”我暧昧不明地低语,“毒不死的,只要一点点血,以你的道行而言,顶多就是麻痹一下。怎么样,不愿意试试吗?又不会影响什么,反正……小丁已经让你杀掉了。”
“不,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倔强的拒绝。
妈的我都做到这一步了,他居然还保持理智,还想让我怎么做?难道让我出狠招?
我犹豫了一下,突然壮士断腕似的,低下头,吻他。
他紧抿着唇,脸颊的肌肉因为拚命克制而僵硬,当我以湿暖的舌尖划过他的冰冷的唇缝时,他终於绷不住了,情不自禁地略张开了嘴,呼吸短而急促,显然快到破功的边缘。
“不管你……要什么?”他额头冒出汗珠儿,虽然咬紧牙关,但声音断断续续,“我……也……也不会给……给你!”
我们的唇没有离开多远,说话的动作大点就能接触上,彼此的气息就像……正在交合,邪恶到不能再邪恶,令他自然生出男性的反应。
我知道时机已到,但提醒自己不要过分,因而用我所能发出的最甜腻声音说,“我知道你们血族有一个秘术,叫行屍走肉。你答应我用这个秘术保持小丁的生机,直到我为你找出宝石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