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里也只有这一天,景离宫的南门是直接敞开的。这更是吸引了无数的民众,争先恐后来目睹这四年方能一见的繁华。
景离宫坐落在小山之上,地势较高。南门的下方,一一座宽百丈,高九十九级的雪白的玉石台阶。
这时日上三杆,太阳不再是早起时柔和的模样,而是光芒万丈,撒在这雪白的台阶之上,让人眼前犹如茫茫一片雪地,耀得人睁不开眼。
台阶上早就挤满了闲人,但被台阶上排列的卫士挡住,正中留出了一条宽阔的空道。每个人都翘首以盼,等待参加考核的阵师们的到来。
“这是西州的夺龙观吧?上次正是他们夺魁,难道还想蝉联不成?”
西州夺龙观一行人,清一色的雪白道袍,头戴纯阳巾,身后背着玄门法剑。夺龙观在整个第三洲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大观。如今皇家阵院的阵师,足有三分之一是此观出身,堪称一股强大的势力。
夺龙观的人刚过,后面走来五尊强壮的汉子,身上只披着一堆杂色布条,胳膊上露出壮如岩石的肌肉。
这些人更奇特的是发型,这些人都是将四边的头发剃光,露出噌亮如铜铁的头皮。中间留下的长发编织成很多小辫,就像一团乱藤从头顶垂下,看上去相当怪异。
看客们虽然有意取笑,但是谁都知道北州达族人凶悍无比。这些人一个眼神扫过,四周立刻寂静无声。只等他们过去了,才有人小声念叨道:
“阴山派这些人看上去根本不像道士,全是一群莽汉!这些北州达子还是滚回去吧。”
“还是水月庵的弟子有仙子之像啊。”
南州水月庵清一色都是女修。这些女子身穿素色淡黄长裙,外套黑白菱纹比甲,腰系丝绦,头上秀发间晶莹的玉簪簪着偃月冠。
这些女子虽然高矮不一,但都是玲珑身姿,冰玉面容,一路走过,香风自起,看得一四周无数看客都呆了半晌。
“也就是好看罢了,要论实力,谁能比得过我中州寻真观?”
万众期盼之下,寻真观的队伍终於姗姗来冲。寻真观的弟子四男一女,全部穿着玄色道袍,黑压压走来,阳光之下,人影交错,让人顿感神秘莫测。
队中那个女弟子,一身紧致的黑衣,衬得皮肤雪白。目光虽然是冷峻如冰,反而吸引了无数的艳羡。
“那个女冠,真是……”有人情不自禁地咽下口水。
“你就别瞎想了,那可是中州秦家的大小姐秦溪!此女倾国之姿,天赋绝伦,年纪轻轻,就成了寻真观大佬刘沐阳的弟子,是你这种人高攀得上的吗?”
寻真观论阵术在中州其实并不算最强。但此观的地位无比重要,因为它是唯一能炼造“横天火舰”的阵观。景离国全靠他们打造的舰队才赖以立国。
“难道今年的队伍只有四支?”有人忽然问。
相比四年之前,上百支队伍参加考核的盛况,这一次皇家阵院的门厅显然萧索了很多。
本来皇帝御赐牌匾的阵观就有上百家之多。凡是有牌匾的都可以来参加,大家当然是不愿意放弃机会。
皇家阵院可不是一个虚名,而是直接决定了每年玄门资源分配的实权机构。在第三洲,没有皇家阵院的席位,就完全没有了话语权。
但这一次,魔军横行天下,人族大多龟缩在城市里。虽然各州都还勉强能守住,两州之间的交通就成了大问题。谁也不愿意冒着风险将自己的得意弟子派出来在路上和魔军对上。
最后只得由皇帝下旨,每州至少出一队人马,由飞云舰队亲自护送到中州。出於公平起见,此次中州也只允许一支队伍参加,这样一来中州的队伍也就只剩下寻真观了。
“果然魔军肆虐,今年每州能各出一只队伍,已经算很不错了。”有人在议论。
每支队伍到了大门口,都有管事验过牌牒,大声唱出此队人马的观门,加上一些历史功绩,引来一阵阵欢呼。
当然这些看客把绝大部分欢呼都给了中州的寻真观。毕竟围观的都是中州风露城的人,他们自然而然地把道场就在风露城中的寻真观当做了自己人。
南州来的水月庵美色动人,也赢得了不少欢呼。西州的夺龙观是寻真观夺魁的大敌,自然也就不那么受待见了,甚至有些人喝起倒彩。至於北方蛮子组成的阴山派入场,看客们连大气都不敢出。
“不对,居然还有一支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