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千紫对此没有明显的反应,只是略有不爽地微泯嘴唇,眉骨处稍稍弓起。他在木野部威权虽大,但还没有到能直接指鹿为马,说这不是树皇就不是树皇的程度。
槐长老的回答让他相当不快,但又无法说出来。於是他又扭头看往另一位长老,问:“楑长老,你看这位所谓树皇之子,有几分成色?”
楑长老虽然是树人体修,但博学多识,是木野部最重要的智囊之一。他沉吟一会,抬头说道:
“就从搜神结果来看,毫无破绽。神识造伪并非绝无可能,但是极难,必是高手所为。依老夫所见,此事想要有个定论,还是得请出那件东西一验真伪。”
那件东西……榕千紫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嘴角微微抽动一下便再没有任何反应。
那件东西虽然已经在炼血长老桐风的手上,但他原本却并不想动用。一旦动用,这所谓的皇子当然有可能被证伪,但也有可能被真的坐实。
一旦坐实了,他不得不迎接皇子回朝监国。这人可不是他的玩偶,被好几方势力裹挟着,完全不在他的控制之下,对他后续的计划简直是巨大的障碍。
他所需要的时间其实不多,只要树皇下落不明再有几年,或许他就能办成他想要办成之事。这个节骨眼上,他实在受不了节外生枝冒出来一个碍手碍脚的皇子。
这时红叶收到了古仲由暗中传音,便冷笑道:“诸位皇部长老,不知道对贵皇子的搜神是否结束了?结果如何?天色已晚,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本使便要带着贵皇子回馆休息了。”
这让榕千紫面色越发僵硬。如果他宣布验神结束而且没发现问题,岂不是等同直接认定这位皇子为真?无奈之下,他只得对在场的炼血长老桐风点了点头。
桐风立刻站起,大笑道:“皇家之子,这事不是一般大,谁敢这么简单下定论?我这里有一件上古时代传下的树皇之脉的五色盘,能认定树皇血脉,就在这里斗胆请这位木公子一试了!”
五色盘是玄门常见的用来验证血脉关系的法器,能显五色。蓝青黄橙红,颜色越是靠近蓝色,则表示血脉关系越远。越是显出红色,亲缘关系越是近。
用五色盘来确定,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但这时候红叶又收到古仲由的传音提醒,她才猛然醒悟,站了起来,一双美目犀利地盯着桐分手中的木盘问道:
“请问桐长老又如何确定手中这件木盘就是树皇之脉的五色验血盘呢?树皇陛下已经失踪近四十年,又从哪里去弄他的鲜血?要是贵部落事先随便用一个什么人的血滴在盘中……”
一般的五色盘需要在两人身上各取一滴血,落在盘上,盘上便会显现出颜色。但所谓树皇之脉的五色盘,则应该是原本就炼入了树皇之血,只需要滴上一滴他人的血脉就会以颜色显露出其人与树皇血脉关系的远近。
只是谁能确认这盘里事先炼化的真是树皇之血?万一真是其他人的血,木承嗣的血液滴上去之后显出蓝色,岂不是被黑死?
桐风洒然大笑,说:“妖使大人果然谨慎。但这事不难证明。只要妖使大人、木棉城主、老夫手下这位树族侍卫、还有身为和树皇之脉极为亲近的倦岭血脉的老夫,我们各滴一滴血在这木盘上,那么此盘的真伪就可以一目了然。”
红叶一皱眉头,但也没有想出反对的理由。她用指甲扎破手指,挤出一滴血来,落在那看似普通的古朴木盘上。
果然这滴血液就像颜料滴上了棉布一样,四散平铺渗透开去,虽然原本是红色的,但所染之处,都是清晰的深蓝色。 鬼鴞是土生土长的妖界生灵,而树族则传闻是天界坠落的修罗一族,而且他们一个是树,一个是禽,这亲缘关系确实远得没有边际了。
接下来是木棉城主。她原本娇媚的紫色脸蛋现在却极为难看。因为她是树精,又姓木,对不了解的人来说,还以为她和树皇一脉的木姓有很大的关联。偏偏桐风让他暴露出真实状况,她又不敢拒绝,真是大坑!
木棉的血滴在木盘上,比红叶稍好,蓝色中显出淡淡的青色。这一点青色只是因为她与树皇都是树身而已。偏偏桐风一边用棉布抆拭五色盘,一边毫不给面子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