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锺之后,庆丰楼前的大阵缺口已经快被屍体填塞给重新堵上了。但他们依然没有看到木棉出现。勾诛的蓝寒灵傀也没有看到木棉有离开城主府的意思。
这对勾诛来说也不算是失策了。他当然希望庆丰楼被攻破能让木棉出现。但如果木棉不出现,他的下一步便是去攻击传送阵。即便木棉可以不理会庆功楼,传送阵她也是不可能不理睬的。毕竟她的巨量血灵石和逃生的希望可全都系在传送阵上了。
但攻打传送阵可谓是最为投鼠忌器的一件事。传送阵是极为精巧的阵法,自身又没有什么防护之力。如果双方斗法导致本来就还没有修复的传送阵再度损坏,勾诛也不能确保还能抢救得回了。因此他根本就不想让木棉这种暴力狂徒般的树妖体修去到传送阵上战斗。
“那我就去了。”穆远起身对其余四人微微一点头,便飘然而去。
穆远的生水流银是最为精准可控的远程武器。勾诛早就定好下一步计划便是由穆远去将守卫传送阵的敌人清理干净。其实如果是佟瑶以幻术出战更加安全。但这样一来,能留下拦截木棉的众人中就没有紫府修士了,他们简直必败无疑。
这里还有一个不确定的就是穆远只有一个人,能不能拿下重兵把守的传送阵了。但无论穆远胜败,只要传送阵受到威胁,木棉出现的可能性都在九成以上。所以,他们只要继续在这里安静等待,伏击木棉就可以了!
说到木棉这一边,庆丰楼下出现树人的时候便已经飞报了她。她本以为庆丰楼有阵师布阵驻守,是万无一失的。却没有想到半刻锺不到,又有人飞报,说庆丰楼被攻破,守阵阵师已经道殒,内城的防护大阵阵门已经洞开。
对她来说,这都是不亚於火烧眉毛的威胁。但她并未第一时间考虑自己出击去抵挡炼血人。因为炼血人终究只是蛮族,她坚信她手下那些妖修还能抵挡得住。而且她还有晃血这张底牌正在行动。一旦晃血得手杀了穆格,苍秸人失去了主心骨,很快就会在她的恐吓之下不战自溃。
她真正担心的是潜入阵内的那些人,很明显其中有水平不差的阵师。他们或许真觊觎着传送阵,等着自己出岔子。
说来说去,终究还是自己的人手太不足了。偌大一个城池,只有她是唯一的紫府修士。本来还有一个金丹桐风,这时候却早已溜之大吉。她如果自己去把守传送阵,没有人留守城主府掌控全局,这些守城的修士又随时可能军心动摇。
如果枯木荣出来帮她,那就一切迎刃而解了。甚至不需要他出手,只需要他来到地面上,神识一番扫荡,将那几个潜入之后又消失的家伙找出来,她便已经胜券在握。
偏偏枯木荣将自己关在地下的密室中疯狂地打造那个麻烦的“寻血盘”。他总是说即将成功, 却又屡屡在最后关头发现还有问题,而无法彻底完毕。木棉几番想要去找他,却又怕让他分心而导致他反而炼制失败,耗费更多的时间。
但这一次她坐不住了,终於起身对着镜子缕了缕紫色的长发,又感觉自己的脸色过於苍白,点了点胭脂给自己添了一点点微不可查的腮红,然后便急忙一丢手上的东西,匆匆往地下密室门口走去。
枯木荣虽然封闭在密室中,但和外界并非毫无沟通。他知道内城正在遭受围攻。但他似乎并未以为意,大概他认为外城有血幕抵挡兽潮,内城又有如此强大的纯阳防护阵,根本不可能被人攻破。
他金丹双花,神识远比紫府修士要敏锐。木棉只要走到离密室大门还有十来步处,不用发一言,他便能感觉到她的到来。木棉也不用说话,只要一缕神念传递过去,告诉他内城防护阵阵门已破,形势危如累卵,让他出来救援就行了。
偏偏她还没有来得及传递处任何神念,便感觉到一股焦灼的神念扑面而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只剩下最后几个步骤,树皇寻血盘很快大功告成了。千万不要来干扰我!”
木棉一时无语。以她的经验,枯木荣这个人性格相当独断专行,一旦他认定某事,别人再和他说什么都是无用,反而会激起他心乱如麻。现在她就算说出庆丰楼已经被攻破,不如他先出来对付敌人之类的话来也是毫无意义。
她也只能叹息一声,回头回到府中。这时候她却又听到她最不愿听到的消息:“不好,传送阵遭到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