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前是否有下旨,德妃娘娘不得离京?”左诚明知故问。
理论上贵妃没有皇帝或者皇后的许可,不可以擅自离宫。但德妃本来就不在宫中。让她去宫外避风头可是坤元帝亲自下旨的。
昊明见一怔,没有回答。以前的圣旨只说可以离宫去山上住,没说不能换其他地方啊。
左诚又继续追问道:“敢问陛下是否下旨将娘娘拘禁在云霭庵?”
明圣君心中极为恼怒。
在他褫夺的昊汉的记忆中,知道这帮大臣是很难搞的。但真的搞起来他才知道有多难受。就好像自己浑身是劲,却又偏偏使不上的感觉。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朕没有拘禁她,就不能派人把她抓回来了?几个修士在朕眼皮子底下带人走,朕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了?”
左枢密使丝毫不为皇帝的恼怒所动,僵硬执拗地说:“陛下可以下旨拿人,但句句皆须取信於天下。天下人若觉君王无信,则天下不属君王矣。”
他是当代大儒,在位我立功,不在位我立言,掉脑袋我立德,管你皇帝怒不怒?
嘭一声,坤元帝盛怒之下将桌子一拍。还好他忍住了,否则这张桌子早已粉碎。
“即刻传令,让沿途水师严厉盘查可疑人等。即刻传旨,让德妃急速回京。我要派修士,派修士去传旨!”
左诚点头拜道:“这样可以。”
水师盘查可疑人等,又没有说抓谁,这当然没有问题了。派修士去给德妃传旨也没有问题。只是这圣旨只是说让德妃回京,又没有说不回怎么样?
不回,那就让修士挟持她回来?还是杀了她?没有进一步明确的圣旨,谁也不会知道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在坤元帝的严厉催促中,这帮人终於开始行动起来,出发了。
这就是为什么洪润湖水师忽然出动,还配备了许多修士。
但究竟要查什么可疑人士,谁也不敢说追捕德妃啊。
所以枢密院下达的军令非常模糊,只说追查一名从京都出发前往南部的魂宗女修。查到后要“恭请”回京。
罗胜手下的水兵虽然把宋如海的船队几乎翻了一个遍,也没找出任何可疑人来。不要说魂宗女修了,整个船队上一个女人也没有。
任何可能藏人的箱子、货仓他们都翻过了。什么都没有。
队率有些懊恼地回到自己快要开始漏水的巡逻船上,想再找修士出手。但这时候那位坐在黑暗角落的灰袍道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修士并不直接受他们这些军官的控制。来无影去无踪本来就是他们的特点。所以那人消失是无需向他通报的。
“晦气!”
他吐了一口唾沫。劳累了一个晚上,他几乎一无所得。除了胸口还藏着的三百两银票之外。
情不自禁用手一摸,他却心中一凉。为什么明明塞在胸口口袋里的银票现在却不见了!
口袋里空空如也,只留下了一片莫名的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