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秀眼打量着,心里想着,陈慕南带着他直向那间精舍行去,院子不大,路也不远,转眼间又到了精舍之前,陈慕南回头对谭秀低低说了整:“等着。”
转过头去躬下身躯,恭谨异常地扬声说道:“禀老神仙,人到了。”
只听精舍里传出那黑衣大汉粗暴话声:“进来!”
陈慕南应了一声,回过头来对谭秀低低说道:“跟我进来。”低着头行了进去。
谭秀应了一声,忙跟了进去,刚进门,只听里头传来一声沉喝:“老神仙法驾在此,低头。”
谭秀心头一震,只听耳中嗡嗡作响,忙低下头去。
低着头往前走了两步,他见前面的陈慕南停了下来,随听前面的陈慕南恭声说道:“老神仙,这就是‘济南’来的李秀。”
却听一个银铃般悦耳动听,还带着几分娇媚,听来令人荡气回肠的话声从前面传了过来:“别吓着这孩子,让他抬起头来吧。”
随听那黑衣大汉话声道:“李秀,抬头,谢恩。”
谭秀抬起了头,他看见了,眼前一道纱幔,黑衣大汉就垂手站在纱幔前头,脸上一片肃穆神色。
透过纱幔再看纱幔后是一张云床,云床上铺着一张厚厚的红毡,红毡上摆着两个蒲团,蒲团上盘坐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左边一个,是个道装全真,年纪在五旬上下,长眉细目,美髯垂胸,倒也是仙风道骨,一脸庄严肃穆,看上去有一种自然慑人之威。
右边一个,却是个卅上下的美艳道姑,这道姑体态丰腴,一双弯弯的柳叶眉,一对水汪汪的丹凤眼,眼角微微向上挑着,那眼角高挑处,凝聚着一种一分狐媚,一分轻佻,三分春意,更动人,更令人心颤神摇的,是她那张檀口,那两片温润而鲜红的樱唇,直欲喷火。
谭秀可没想到这“玉皇观”中竟有这么一位人物,不由地怔了一怔,而就在这时候,那美艳道姑一双凤目中闪射出一种惑人的异采,嫣然一笑开了口,话声极是轻柔:“你就是‘济南’来的那个李秀了?”
谭秀还没来得及说话,那黑衣大汉突然说道“”师姑问你话,答应!”
谭秀忙应道:“是的。”
黑衣大汉叫道:“好没规矩,不会说一声回禀么?”
只听那美艳道姑瞥了黑衣大汉一眼,道:“老大,你要不说话怕我拿你当哑巴么?多嘴,给我往后站。”
黑衣大汉乖得很,头一低,立即应声退后。
那美艳道姑叱退黑衣大汉,转望谭秀,那花儿一般的娇层上又堆起令人蚀骨销魂的动人笑意,柔声说道:“别让他吓着你,在我面前你只管放心大胆说话。”
谭秀忙道:“谢谢仙姑!”
“仙姑?
“那美艳道姑格格娇笑一声道:”这孩子好甜的一张嘴……“顿了顿接问道:”
今年多大了?”
谭秀道:“回仙姑,刚满二十。”
美艳道姑道:“是个孩子,刚满二十嘛,年轻轻的,家里怎么不好待,外头什么事不好做,为什么离乡背井,一个人老远地跑到‘泰山’来学武呀?”
谭秀说话很小心,他想了想之后道:“回仙姑,一个男儿家,我不愿老在家里待着……”
美艳道姑道:“那为什么非学武不可呢?”
谭秀答得好,他道:“我常听老一辈的说些江湖侠义事,从小就仰慕朱家、郭解之流。”
“好话!”美艳道姑一双凤目微微睁了一睁,道:“你的谈吐不俗,想必读过书,读的书还不少,是么?”
谭秀道:“也没读过几年,全是老一辈教的。”
美艳姑娘道:“别跟我客气,我第一眼就觉得你不俗,看来我没看错,成了家,娶了亲了么?”
谭秀脸上一热,道:“回仙姑,还没有,身无一技之长,也一无所成,我不敢……”
“好一个不敢。”美艳道姑格格一笑道:“那就难怪你舍得离开家了,要是成了家,娶了亲,没几个舍得撇下娇妻一个人往外头跑,这样也好,没成家,没娶亲不会分心,学武是最忌分心的……”
谭秀没说话,他只觉得这美艳道姑说话过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