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么一位年轻轻的大姑娘,果然是耗子般中年汉子杜华的浑家,真让人替他叫屈。
盖铁腿“哦”地一声道:“杜老哥好福气。”
银姑眉宇间掠过了一丝异样神色,微微低了低头。
杜华则得意地嘿嘿笑道:“盖爷您夸奖,盖爷您夸奖。”
盖铁腿没跟杜华多说,转望李燕豪道:“老弟这趟是从哪儿来。”
李燕豪道:“我从南七省来,在黄河渡口碰上了他二位……”
杜华又插嘴说道:“在没碰上李爷之前,银姑走绳子我帮场,后来在黄河渡口碰上李爷,李爷说那套玩艺是俗套,大伙儿都瞧腻了,事实上玩那玩艺的人可真不少……”
“的确,”盖铁腿点了点头,截口说道:“走绳子那套玩艺儿跟我们这一门儿摔跤一样,会的人多,瞧的人也腻了,论生意,要比李老弟那一手惊险新奇的真工夫,真本事可差了好大一截,李老弟那一手瞧了,可真让人揪心冒汗……”
扫了银姑一眼,道:“错非是大嫂这位自小在江湖上长大的姑娘家,换个人还真不敢跟李老弟玩这一手儿。”
银姑含笑说道:“盖爷夸奖了,全是李爷那手儿真工夫,真本事,我跟李爷说过,要是换个人杀了我我都不干。”
盖铁腿笑了,他笑着说道:“贤夫妇这棚子让我这一耽搁,生意全没了……”
杜华忙道:“不,盖爷,您不知道,这是李爷兴的规矩,每天只露那么一回……”
盖铁腿“哦”地一声,望着李燕豪道:“是么,老弟?”
李燕豪笑笑,说道:“不是怕这蒙人,唬人的玩意儿露多了让人瞧破拆穿……”
盖铁腿道:“老弟分明是怕锋芒过露,过於招眼,其实也是,真工夫,好本事不能多露……”
李燕豪道:“盖大哥,真正好工夫,好本事,就不会这么轻易显露了。”
盖铁腿一摇头道:“不然,必要的时候也该露露,至於什么时候必要,那就要看情形了。”
盖铁腿这话说得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
李燕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盖铁腿忽然站了起来道:“老弟,不敢打扰过久,我走了……”
杜华忙道:“盖爷您这是什么话,再坐会儿……”
盖铁腿道:“我还有后话,好在杜老哥这儿每天只露那么一回,我那场子也收得早,怎么说我在开封待得久,今儿晚上我请李老弟跟贤夫妇上我那儿喝两杯去……”
李燕豪一听这话要开口。
盖铁腿抬手一拦,道:“老弟,四海之内皆兄弟,到哪儿都得交几个朋友,怎么说我算得上个地主,你要看得起我,抬举我就别多说。”
李燕豪笑了,一点头,道:“别让盖大哥给我瞧俗了,行,我叨扰了,一准到就是。”
盖铁腿乐了,一咧大嘴笑道:“这才是,这才是英雄本色,其实我该谢谢老弟你赏脸,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天一黑我就来接,请先收拾好,别让我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