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掌应忧极快,那线红丝没躲开,被李燕豪拍个正着,按理说李燕豪这一掌功凝八成,就是根钢丝也非断不可。
岂料理虽如此,事却不然,那线红丝仅仅是向一旁荡了一下,竟没有应掌而断,不但没有愿掌而断,反而借那一荡之势,丝头折转正绕在李燕豪那右腕之上。
李燕豪心头猛震,正待抖腕,只听那轿中人娇笑说道:“李爷,你大意了,也来不及了。”
轿中人话声甫落,李燕豪猛觉腕上一紧,不但奇痛澈骨,腕上跟上了一道箍一般,而且血脉不适,半身软得酸麻。
轿中人娇笑又道:“李爷,你既是盖明的朋友,我看你不如去跟盖明那老少三口做个伴儿吧。”随着她这话整,李燕豪只觉一股巨大的靱力袭上身来,自己一个身躯大有随之前冲之势。
危急之间,他暗一咬牙,下盘暗施“金刚不倒千斤坠”,然后强提一口气,反手一把抓住那根红丝。
他这一抓住那红丝,腕上紧箍之力顿减,腕上紧箍之力一减,血脉顿告畅通,右半身那酸麻之感也立告消失。
李燕豪吁了一口气,也换了一口气,双眉扬处,手上用力,一边缓缓将那根红丝后扯,一边仔细审视那根红丝。
他看清楚了,那根红丝细若人发,酷似蚕丝,但远比一般蚕丝为靱,而且闪闪发光,一般蚕丝虽然也有光泽,却远不及这根红丝来得亮,他立即悟出这是一根天蚕丝。
就在他悟出这根红丝是一根珍贵异常罕见的“天蚕丝”的当儿,那顶软轿之中传出一声薄怒轻叱:“你放手。”
李燕豪淡淡说道:“姑娘为什么不放手?”
轿中人道:“我不……”
李燕豪道:“那姑娘势必出轿不可。”
轿中人冷叱一声道:“只怕未必!”
轿帘猛然一掀,一道银光疾若奔电,直取李燕豪咽喉要害。
李燕豪双眉微扬道:“姑娘,区区暗器奈何不了我。”左掌一挥,那道银光立即走斜,“笃!”地一声射进胡同墙上,那是一枝小巧玲珑的银质凤钗,远比一般凤钗短小得多。
那枝银质凤钗被震斜飞入墙,轿中人又是一声怒叱:“你敢毁我的钗儿……”
李燕豪道:“我若不出手它就要射进我的咽喉了,鲁莽之处,还望姑娘谅宥。”
说话之间,那根红丝已然被扯得紧的不能再紧了。
轿中人话锋忽转冰冷,道:“你再不放手,我可要施煞手了。”
李燕豪淡然说道:“彼此敌对,理应如此,姑娘尽请施为就是。”
轿中人厉叱说道:“你……”
砰然一声,轿帘猛掀,黄影闪处,那软轿之前已多了个人,那是位体态娇小玲珑的黄衣大姑娘,杏眼桃腮,瑶鼻檀口,美艳动人,只是这时候他那煞白的娇靥上笼罩着一片煞气寒霜,望之令人生檩。
黄衣大姑娘出轿,李燕豪猛然一怔,脱口叫道:“兰姑娘,是你……”
可不是么,这位黄衣大姑娘可不是当日“大明湖”边那位临别还千叮咛,万嘱咐,嘱咐他上京里去找她的井家兰姑娘?
黄衣大姑娘也是一怔,但他那娇靥上煞时又是一片檩人的煞气寒霜,道:“你叫谁兰姑娘?”
李燕豪惊喜地道:“兰姑娘,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大明湖’边谭家的……”
黄衣大姑娘冷然说道:“谁认识你是谁,我不是什么兰姑娘,你认错人了。”
李燕豪怔了一怔道:“你不是兰姑娘?你不是井家的……”
“井家?”黄衣大姑娘冷笑一声道:“你别张冠李戴,错把冯京当马凉,我姓金,不姓井!”转过身去道:“咱们走!”登上软轿垂下了轿帘。
那名轿夫动作飞快,一前一后抬起软轿向着胡同那一头飞步而去,转眼间出了胡同没了影儿。
李燕豪站在那儿没动,别说拦了,他连一句话都没说,只因为他怔住了,只见他两眼发直,呆呆地,好半天才喃喃听他说道:“她不是兰姑娘,她不是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