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等身材汉子进屋掩门,望着李燕豪道:“请问,可是李燕豪李爷。”
李燕豪站了起来,讶然说道:“不错,我就是李燕豪,有什么事么?”
那汉子从袖里取出一封信,双手递过道:“这儿有您一封信,是位姑娘放到柜台上的。”把信往李燕豪手中一递,没容李燕豪说一句话,转身就走,好快,一眨眼工夫已出了滴水檐。
李燕豪要叫时那汉子已到了院子里,拐个弯儿就不见了。
李燕豪怔了一怔,收回目光落在信封上,信封上没写一个字,拆开信封,抽出信笺再看,一张素笺,隐隐透着醉人的幽香,还没来得及看信,一张小纸片飘落了地。
拾起那片小纸片一看,李燕豪猛然一怔,赫然是半张藏宝图,这是……
李燕豪连忙展开信笺看,素笺上龙飞凤舞数行狂草:“窃君之物,感君一路相伴相护,心有不安,今特遣人奉还,望君慎藏之。”
同行李氏女,乃前洛水之滨所遇闯贼余孽轿中女,居心叵测,望君慎防之,勿为所惑,勿堕温柔陷阱之中。
京畿非善地,不可久留,如无他事,望君速速离此,妾有不得已之苦衷,自能不亲趋前相见赔罪,深望君谅之,知名不具。”
就这么几行字,看得李燕豪胸气激荡,心头狂跳。
敢情是那位三姑娘。
这半张藏宝图是他被窃那半张没错了。
三姑娘窃之於前,还之於后,她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真如她所说,感一路相伴相护之情,於心不安么?
不管怎么说,她总是完璧归赵地把半张藏宝图送还了,这不容易。
“京畿非善地,不宜久留,”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再在这儿等下去,会对他有什么不利么。
最使他震动的莫过於“同行李氏女,乃前洛水之滨所遇闯贼余孽轿中人”这一句。
弄了半天,竟跟个闯贼余孽为伴走了这么远的路。
汉贼不两立,居然还跟它称兄道妹,居然还跟她订了终身。
李燕豪心里升起一种羞辱以及被戏弄的感受,这,够他受的。
他这里正自心火上冒,轻盈步履响动,院子里走来了李鸾,李燕豪收起那半张藏宝图,让那纸素笺仍留在桌子上。
李鸾进来了,没看见桌上有张素笺。
李燕豪忍不住心头火,道:“回来了?”
李鸾刚嗯一声。李燕豪他接着又道:“怎么这么快?”
李鸾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心里惦念着你呀。”
李燕豪口里淡然一笑道:“我荣幸!”
李鸾道:“瞧你说的……”娇媚一瞥投过,忽觉李燕豪脸色不对,一怔道:“怎么了?”
李燕豪没说话。
李鸾还待再问,一眼瞥见桌上那封信,讶然说道:“这是谁……”
李燕豪抬手一推信道:“你拿去看看。”
李鸾拿起一看,脸色倏变:“好哇,她竟先发制人了,好不厉害……”
“是么?”李燕豪道:“比起她来,姑娘并不逊色。”
李鸾抬眼说道:“燕豪,对你,我是真心……”
李燕豪一翻手,把那半张“藏宝图”投在了桌上,道:“为这个吧,要你可以拿去。”
李鸾脸色一白,道:“燕豪,我不是……”
“够了,”李燕豪冷然说道:“你不用再多说什么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剩下的路你自己去吧,告辞。”收起藏宝图庄外行去。
李鸾横身一拦道:“燕豪,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