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
李燕豪道:“门主向以为贵门的实力能跟官家比?”
“官家?”青衣人儿轻笑一声道:“中原武林以汉族世胄,前明遗民自居的人比比皆是,他们随时随地都在找大清朝廷的空隙,李自成余党也潜来京畿,兵强马壮,待机而动,官家自顾不暇,那有工夫管武林中的闲事?”
李燕豪道:“姑娘明了当今大势,具过人之才智,令人佩服,只是眼前贵门中的这些好手,连我李某人一个都阻挡不了,像我这样的人,中原武林比比皆是,贵门又凭什么席卷中原,称霸天下?”
青衣人儿道:“事实上本门甫进兵中原,已然掌握了大河南北,只稍假以时日,天下何愁不尽入我掌握?”
李燕豪道:“门主错了,贵门掌握的并不是大河南北,而是仅仅几个人的性命……”
青衣人儿道:“事实上这几个人的性命,跟大河南北武林的命运息息相关。”
李燕豪道:“门主似乎没懂我的意思。”
青衣人儿道:“你什么意思?”
李燕豪道:“不巧的门主所见的是中原武林罕有的几位奇英豪,必要的时候,他们都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
青衣人儿道:“恐怕大河南北武林,不会让他们轻易牺牲。”
李燕豪道:“门主错了,‘穷家帮’南派以及盖明兄弟,不会为仅仅几个人,向恶势力低头的。”
青衣人儿道:“那你还何必找上西山来?”
李燕豪道:“能不伤人最好,即使大河南北武林不会为仅仅几个人向恶势力低头,但是他们都是中原武林的奇英豪,牺牲了未免可惜,对中原武林也是一个很大的损失,再说他几位都是我的朋友,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坐视不顾。”
青衣人儿道:“你很会说话。”
李燕豪道:“这是实情实话。”
青衣人儿道:“无奈你是白说。”
李燕豪道:“门主是个极具才智的人,能领袖一方的女子,也必是巾帼英豪奇女子,我以为门主该知道服人,必须以德、以威服人不能让人心悦诚服,更何况这种阴毒卑鄙的,鬼域伎俩……”
青衣人儿沉声说道:“你怎么说?”
李燕豪道:“门主不能否认,贵门的那套法术不是正途。”
青衣人儿道:“遍问百粤,试打听於天下武林,谁不知道本门的‘催命勾魂大法’是奇奥莫测的神术……”
李燕豪道:“贵门的‘催命勾魂大法’或许可以称之为神术,但却不是收服人心,用以统率天下的正途。”
青衣人儿冰冷说道:“那我就不管了,只要让他们听我的,让他们不敢反抗,我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李燕豪道:“我说句话门主信不信,一旦贵门舍弃这种法术,头一个起来反抗的,该是贵门中人。”
青衣人儿娇躯一震道:“你错了,本门中人个个一颗赤心,舍死效忠,本门的‘催命勾魂大法’只是制那些少数萌生贰心,滋意叛变的不良份子,其实,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任何一个门派都不容门下有叛逆行为,本门这种规法或许重一点,可是当世之中并不见得没有比本门规法更重的规法,拿大清朝廷来说,叛逆之罪斩首抄家,株连九族,比起这规法来,本门的规法还算是相当轻,相当仁慈的。”
青衣人儿极具辩才,这番话把她“龙凤门”那残酷,阴毒的“催命勾魂大法”
掩饰得无懈可击。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同样的一件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看法,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说法……”
青衣人儿摇头说道:“你不必再说什么了,要想让我把本门对你那几个朋友的禁制交给你,除非是日出西山……”
李燕豪道:“门主,我找上西山来,是要跟门主商量的,我不希望彼此以武相向,更不希望酿成流血事件。”
青衣人儿摇头说道:“不会的,你如今在我掌握之中,宰割由我,怎么会酿成流血事件?”
李燕豪道:“门主以为区区一条丝带就困住我么。”
青衣人儿娇笑一声道:“恐怕你还不知道我这条丝带是什么丝带,我不妨告诉你,我这条丝带不是一般的丝带,是用天蚕丝织成的,百炼精钢也休想动它分毫……”
李燕豪力其两腕,暗中运气一试,心头不由一震,果然,这条丝带坚韧异常,他难挣动分毫,心知青衣人儿之言不虚。
他深深看了青衣人儿一眼,道:“看来我是上了门主的当了?”
青衣人儿道:“你上了谁的当了,说话客气点儿,这是你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