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豪一把拉住了他,道:“兄弟,令尊已然过世了,兄弟你也对我有恩,当年跟李家结仇的只是令尊,真要说起来我还欠你的……”
寻问天道:“大哥说这话我就不安了……”
那个旗装大姑娘气急败坏地奔了进来,急急说道:“不好了,福晋……”
李燕豪脑际灵光一闪,心胆欲裂,转身就要往外扑。
寻问天一把拉住了他,道:“大哥不必惊慌,老人家只是昏过去了,是我在老人家喝的茶里下了些药……”
李燕豪一怔,道:“兄弟,你……”
寻问天道:“大哥,我看得很清楚,老人家所以苟活偷生这么多年,只希望能见你一面,如今你找来了,她还有什么可留恋的,我料定她在见过大哥之后一定会寻短见自绝,而廿多年不见,一定会有很多话要说,所以我料定老人家在自绝之前,一定会留给大哥一封绝命书,老人家不能再有三长两短,要不然我永远没办法为我爹赎罪,所以我预先在老人家的茶里下了药,老人家绝命书写不完就会昏伏在桌子上……”
抬眼望向那名旗装大姑娘道:“福晋是不是昏过去了?”
那旗装大姑娘惊魂未定,点头说道:“是……是的。
寻问天道:“这就不要紧……”
李燕豪忍不住一阵激动,道:“兄弟,我感激,刚才我要是伤了你,我的罪过……”
寻问天道:“大哥还说这个干什么,我现在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在为我爹赎罪,如今……我不留大哥了,大哥护送着老人家出城去吧,我自会让他们结束,我料理过丧事后我马上就会赶到金陵去找老人家去,我虽然不是佛门中人,可是我也无意於这宦海中的荣华富贵,将来咱们总会在江湖上碰面的。”
李燕豪沉默了一下,道:“兄弟,那么我告辞了。”一抱拳,转身往外行去。
只听寻间天在身后吩咐说道:“传话下去,让他们给福晋跟李爷套辆车。”
李燕豪没客气,事实上他不能让母亲走着出去。
他到那座小楼里找到了昏伏在桌上的母亲,果然,一封绝命书只写了两行,虽然只写了两行,但却是字字血泪,李燕豪看得疼痛之余,对寻问天又生起一阵感激。
刚把母亲从楼上扶下来,一辆双套马车已到了小楼前,车边站着那两个身着汉装的婢女,她两个都表示要跟他们走,并且已经征得贝勒爷的同意。
李燕豪点了点头,事实上他母亲也需要人侍候。
两个婢女把他母亲扶上了车,李燕豪登上车辕,换下了端王府的下人,他亲自驾车。
马车从后门驰出了端王府,寻间天并没有出来送,其实也用不着。
内城满街都是侍卫营的侍卫跟“五城巡捕营”的巡捕。
那是因为金府出了事,满街禁卫森严。
好在这辆马车是端王府的,谁都认识,所以一路通行无阻地出了内城。
出内城,往外城,驰抵了那片树林之内,古清风等都迎了出来。李燕豪一眼瞥见井兰,井兰跟着盖涵英,李天骄站在一起,不但两腿都行动自如,就连脸上的刀伤也没有了,人是虚弱点,可仍是一付美艳容颜。
李燕豪当即就看直了眼。
盖涵英倏然一笑,开口说道:“怎么了,刚分别一天就不认识了,告诉你,这你得感谢你那位寻兄弟,要不是他带来的灵药,兰妹妹不但不能动,脸上也永远会有条伤疤。”
又是寻问天。
李燕豪心里一阵感激。
梁二飞刀道:“下来吧,三弟,下来慢慢说,寻兄弟可真不得了,如今你的事儿他都代你办完了?”
李燕豪下了车,先把他进城后的经过告诉了大伙儿。
大伙儿谁也没想到寻问天居然是位贝勒,而且是李燕豪仇家之后,静静听毕之后,没一个不惊奇,没一个不感叹。
听说老人家在车里,大伙儿都要见见,可是老人家还没醒,也就暂时作罢了。
作罢归作罢,可是盖涵英,李天骄跟井兰都上车去陪老人家去了。
三位姑娘都知道孝顺未来的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