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镇的主干道,就这么几条。
而铺子门前的马路,是镇子上最宽敞的,离着镇子口又近,交通方便,人流量大,做生意的都想待在这儿。
扑鼻的口臭传来,许平屏住呼吸,退了一步,“全盘下来,有那么多人吃西餐吗?”
难道洋玩意儿入侵的这么快?
孙掌柜也是不明所以,说:“他们要做什么买卖,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出价不菲,大家伙都还没拿主意,正好问问你什么意思?”
棺材铺是祖传的……许平沉思片刻,笑道:“违背祖宗的决定,我可做不出来,多少钱都不卖……”
说着,他一拍木箱子,满脸笑容:“咱不差钱。”
孙掌柜与他的想法截然相反,不满道:“其实吧,卖了也挺好,现在不都流行往省城跑么,如今省城的房价啊,那可是一天比一天高。”
虽然你说的很对,但卖祖宅也没必要……许平也没再搭理他,朝着自己铺子走去,忽地,又想起来了什么。
赵老板毫无征兆的撕毁合约,莫非就是和洋人里应外合,想要逼自己让出铺子。
好和洋人合作,赚叨乐?
……
九叔和顾念花回到义庄的时候,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日上三竿,文才仍在睡觉,被他一棍子薅了起来。
秋生人不见了。
供台上的水果糕点,全没了。
反正不是偷懒就是乱来,把九叔气的,太阳穴一阵突突,血压爆表。
一阵师贤子孝后,九叔坐在太师椅上,一脸无奈,指着文才训斥:“如果你有别人小许一半,不,十分之一,我就烧高香了。”
文才低着头怯生道:“师父,好好的,你又提许掌柜干嘛?”
九叔还要再骂,看着一脸乖巧,端茶倒水的顾念花过来, 他火气消了消,终是有一个靠谱听话的。
要不是这俩徒弟,品性都不坏,他都想清理门户了。
“秋生呢,去哪了?”
文才老实答道:“不知道,估计在给他姑妈看店呢。”
“唉……”九叔也不好再说什么,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孑然一身。
修整片刻,藏好小黄鱼。
又重新奉上贡品,带着两个徒弟,烧香叩首一番。
就听见门外有人再喊:“老九,老九,你回来没?”
九叔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来人是谁。
在镇子上唯一会喊他老九的,便是曾经在大景朝做过缝屍人的老林。
算是他为数不多的老友。
门口进来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形容枯槁,背有些佝偻,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惨白惨白的,一边喊着话,一边朝里面走去,半点都没带客气的。
九叔迎了出来,一见这老人,满脸笑意:“老林,你不是去省城了么,几时回来的?”
被称作老林的老人,如同鸡爪的手一挥,抱怨道:“别提了,给省城黑虎帮的儿子,缝那具碎成糊糊的屍体,差点把命给丢在那儿。”
九叔吃了一惊,忙问:“什么情况?”
能够被他称作老友,平辈相交的,当然有些手段在身上。
缝屍人老林这才看到他背后的顾念花,没回答他的话,反而目露惊愕:“老九,这姑娘是谁啊,阴的很啊。”
九叔反应过来,为二人介绍道:“小花,这位是缝屍人老林,你就叫他林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