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大渔村的一个小木头房子里亮着煤油灯,王大龙拉着自己的婆娘将白天的事说了出来,妇人听完后,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睛里流出来,她小声哽咽道:“真的只能这样吗?”
王大龙深深叹气:“只有用这个老办法了,这辈子是我这个当爹的对不起小翠,要是有来世的话,我给小翠当牛做马都行。”
妇人听完,啜泣到了半夜。
隔壁房间的床上,一个年轻女子捂嘴而泣,刚刚那些话,年轻女子都听在了耳里,包括要用自己做祭品的那句话。
年轻女子泪水打湿了大半个枕头,她从小就是村子里最乖的女孩子,七岁学织布,九岁学农耕,十一岁学厨艺,十五岁就代替了忙碌的母亲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此刻,她旁边还躺着比他小九岁的弟弟,她通红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将被弟弟踢到床下的被子捡起来,重新盖在了弟弟身上。
年轻女子一夜没有没有合眼。
次日一早,她早早起床,用家里仅剩不多的大米煮了一大锅粥,炒了一盘野菜。
一家四口人坐在小方桌旁,一句话也没说。
看到喝粥喝到满身都是的弟弟,年轻女子脸上一笑,端起碗开始一杓杓地喂了起来,妇人见状,放下碗筷,红着眼跑回了房间,王大龙转过身双手撑着膝盖,极力忍着泪水。
在家里,他是一家之主,在村子里,他是村长,他知道不能哭,永远都不能。
将粥喂完,年轻女子起身走到房间,笑着对床上那个哭成泪人的妇人说道:“阿娘,我今天能穿你当年嫁给阿爹时穿的那件红色嫁衣吗?”
妇人明显楞了一下, 她胡乱抆了抆眼角,从床底翻出一个木头箱子,将箱子里面那件红色裙子拿了出来。
年轻女子卸去了外面衣物,妇人走到她身后,将那件红色裙子给自己的女儿穿了起来,穿戴整齐后,年轻女子笑着转了一圈,声音清脆道:“阿娘,小翠好看吗?”
妇人这时终於忍不住,嚎啕太哭起来。
年轻女子将妇人眼角的泪水拭去,笑着说道:“阿娘你别哭,这是小翠的命不好,我不会怪阿娘也不会怪阿爹。”
妇人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女儿,全身颤抖,泪流满脸。
年轻女子凄惨一笑,半响,她终於走出房间,看着坐在门槛上的中年男人说道:“爹,我们走吧。”
中年男人陡然抬起头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然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自己的女儿磕了两个响头后,沉声说道:“小翠,这辈子是爹对不住你,你怪我也好,怨我也罢,爹都要这么做。”
“小翠不怪爹。”
年轻女子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坦然道:“爹,我们快走吧,你知道我不喜欢下雨天的。”
中年男人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跟在自己女儿身后,一步步往海边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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