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年有缘再重逢,数息听息你可懂?(2 / 2)

十方英雄传之 张大兴 3099 字 2个月前

“哦哟歪!是谁要去汴州啊?我这儿才从那里回来。”从门外神采飞扬地走进个道人来,这人身高七尺许,头戴道冠,身着八卦丝条道袍,两肩担日月圆形,前后心镶阴阳太极图,白布长腰褡,福字双脸挂。他面色红润,寿星眉,慈悲目,目光神锐,准头端正,四方大口,双耳垂轮,颊下三缕美髯,左髯上有一颗红痣。他身背桑弓,斜挎七星连珠桃木箭,看年岁已过七旬。

秦靖上前施礼道:“爹,您老回来了?”老道人微笑着冲他点点头。

“外公好!”“外公好久不见啦!”两个孩子雀跃地欢呼起来,老道人笑逐颜开地拥抱着他们。

夫人谢氏闻听父亲来了,满心欢喜地疾步跟进来,极是担心地埋怨道:“嗥哟,爹,这么多年您上哪儿去啦?让人惦记死了!”

看见姑娘,老人乐得眼睛眯成一道缝,来人正是秦靖的老泰山、东晋谢安的后裔、瓦岗寨英雄已羽化登仙谢映登的后人,江湖人称袖里锦绣的谢吴天。“暖恩呀,想阿爷啦?阿爷也想你们啊!这些年来我云游江湖,遍访名山大川,探查奇峰幽谷,收获颇丰,你们看。”他从袖中抽出一轴锦卷,展开来示意大家观看。

那其实是一张地图,河流山岳、城镇洞穴勾勒得清清楚楚,极其详尽。“这大好河山图是件宝贝呀,世间宝藏尽在其中,险塞要冲标注其里,得此图者得天下。多少英雄豪杰都对这财富垂涎三尺,梦寐以求呀。我老人家又花费大力气,添补出诸多新增地点,都是绿林强盗藏污纳垢之所。”

老道人用手拂平画卷,眼中神色是说不出的骄傲,“这儿是我们的泰山扇子崖,易守难攻,以前可是囤积着千万斗粮食呀,可惜被赤眉军用光了。这儿是六合独山的大人洞,长七十余丈,能纳千人,是个养精蓄锐的好地方。那个是‘山是一尊佛,佛是一座山’的蜀中嘉州九顶山天宁阁弥勒大佛像上的藏宝洞,这洞口隐蔽得巧妙吧?”

谢吴天佩服之至地指点着,“还有这个更加神奇了,山阴项里村的草湾山,你们知道这里藏着什么吗?西楚霸王焚咸阳,掠秦宫所得奇珍异宝,项羽没有运往彭城,却藏到了这里,狡猾吧?怕又是范增的诡计,这次霸王倒是听他的了。我进得穴中一看,震撼啊!真是富可敌国呀,出来后还在山上设下符字记号留给后世有缘人,我那符字只有无为而无不为之人才能解开。”众人听了无不怎舌暗叹。

“这儿是洪州梅岭秦人洞吧?不就是单雄信后人藏粮食的地方嘛。”秦宗权好不容易发现了一处熟悉之地,兴奋异常地在地图中指出来。

老人家为之惊奇地问道:“你也知道这里?洞里可不是光有粮食呀。咦,靖儿,这位客人是谁呀?”

秦爷突然想起还未把宗权介绍给岳父,“爹,这是我自家兄弟秦宗权,是老祖秦安的后人。”他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那不是外人,是自家人。励儿、义方,你们想得天下吗?这图用得着。不想呀,没出息。这位秦家兄弟你想做皇帝吗?”看秦宗权尴尬地耸耸肩,摆出无能为力的样子,老人家真心地激励他,“皇帝轮流做,明日到我家。年纪轻轻的别随波逐流啊!路还长着嘞。”

他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宗权,良久后继续讲下去,“说到哪儿啦?对了,义方啊,自那年在润州咱爷俩分手后,我和徒儿飞虹子去了嘉兴,送你那一卡一包水的小娘仵回了家,又辗转赶往沙州。嘿,在沙州我们寻得了一个好极妙极的去处,那儿的木阁洞窟遍布崖壁,塑像壁画美仑美奂。更是我那徒儿依照画中的飞天舞姿,开创了上乘功法花架门,撇下我这老头子,独自隐入崆峒山潜心修炼去了。”

励儿迫不及待地问:“外公,是什么好去处?”老人家没有急着回答他,看似眼前浮现出所见的景致,感怀地吟诵出,“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吐蕃人霸占去的河西边陲呀,那是莫高窟。”

其他人都在关注着石窟、武功呢,唯有秦爷紧锁双眉追问着:“爹,您说什么义方那一卡一包水的小娘仵呀?”

看女婿严肃不苟的样子,再看义方更是紧张无比,老人家支支吾吾地回复着,“不是,三儿回来没和你说啊?不是,也没什么,就是个小朋友。”

秦爷正视义方问道:“三儿,有事瞒着师父吗?几年前去杭州时,让你顺路去拜望岳父嘉兴孟堂主,你推三阻四地搪塞我,临走了才勉强同意,可回来告诉我为救一个逃难的王爷错过了,就是这样师父我也没有怪你,对吧?怎么嘉兴的媳妇没去看,却半路上找了个小娘仵吗?”

义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在师父的催促下把结拜的前前后后细说了一遍。“你呀,蔫淘!现成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你不爱,却自作主张交小朋友啦,你可真行。”

义方辩解说:“师父,只是好朋友而已,结拜兄弟,又不是结发成亲。再说那嘉兴的孟姑娘我也不熟悉,也没感情啊,您就给拉郎配了,都不问我愿意不愿意。”

“嘿呀,你可长大了,有主张啦,还没感情啦!你这都是和谁学的?人家孟家论家世,论门庭,还是论人品,哪点都可以拔头筹的。那半道上结交的小娘仵你又能了解多少?”

他又向岳父询问,“爹,哪小妮子的家里是做什么的?”

老人家茫然地晃着脑袋说:“勿晓得是做什么的。”

“怎么会呢?不是您送她回嘉兴的吗?”秦靖疑问道。

老人解释说:“送倒是送了,可船到了嘉兴南关春波门外,刚登岸她就遇上了熟人。一位是穿得随随便便,豁了颗牙的中年人,好像是质库(当铺)的掌柜,小娘仵称他柯叔叔;另一位是皮肤白皙的后生, 带个大草帽,说是叫鸭子。这就不用我们送到家了,她一蹦一跳地和他们进了城。”

“看她净认识些什么人,鸡呀鸭呀的!娶媳妇,聘姑娘,都讲究门当户对,知根知底,怎么能胡来呢?在这件事上师父我要对你负责。”秦靖不容置疑地告诫义方。

师娘谢氏这时开口了,“我看你是为你自己,怕拨了孟家的面子,坏了这门娃娃亲吧。”

秦爷听夫人如此说很是义愤填膺,立起眉毛反驳道:“娃娃亲有什么不好?我们也是娃娃亲,现在过得不是很好吗?这金蛋、银蛋、铁蛋一大家子多幸福啊!”

夫人不示弱地争辩着,“我是说不管是娃娃亲,还是媒人说合的,都得孩子相中愿意,性格爱好要情投意合,强扭的瓜不甜。义方啊,师娘支持你,对不上眼的咱们不要。”

“嫩冈赛来!妇道人家别跟着瞎掺和,对上对不上眼,是要见了面才知道。这熊孩子,连嘉兴山盛堂都没去怎么知道喜欢不喜欢?”师父被点中了要害,抢白了几句之后静下心来,语气反而放缓了,他语重心长地嘱咐义方,“你这次去长安后,找个机会去趟江南,无论如何也要去嘉兴孟家拜访一下,礼貌和人情上俺们都不能缺,至於德兰那姑娘你相中没相中,还可以从长计议嘛。要是实在太说不过去了,咱们也不能为难自己,憋憋屈屈地过一辈子。记住了吗?”

见义方点头认同,他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是要证实给大家,肯定地解释说,“孟家那小妮子不孬,小时候长得真俊,挺讨人稀罕!”